爱情,我们都不懂

  或许妈妈从我的无精打采当中看出了什么,于是建议我和表妹到乌鲁木齐的舅舅家散散心。陪舅妈到机场接我们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刚上大一的表妹偷偷问我知不知道那个帅哥是谁,表妹的兴奋让我不由得多留意了两眼,那便是蒋清泽。

  蒋清泽始终不肯称呼我和表妹为“姐姐”,他叫我的小名,他说安安你长得这么可爱让我怎么叫出口!是的,蒋清泽是弟弟,他只有17岁,是舅妈的小侄子。可是他那么高看上去那么成熟,以至于我面对他的时候总有些困扰。

  舅舅和舅妈工作很忙,陪伴我们的任务便落到了蒋清泽身上。乌鲁木齐的冬天出奇的冷,我们几乎都待在家里看电视聊天。蒋清泽跟表妹时常聊得手舞足蹈热火朝天,我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却往往听到中途便发呆。这时蒋清泽会突然扭头跟我说话,讲那些让人不得不笑的笑话。因为有了时而风趣时而老练的蒋清泽以及叽叽喳喳的表妹,我的心情逐渐开始放晴。

  到乌市的第一个周末,舅舅开车带我们到山上滑雪。因为我不敢尝试滑雪板,所以蒋清泽陪我到另一个雪道玩滑雪圈。也许是我的运动神经太差,第二次从坡上冲下来居然在最后关头“翻车”。我趴在硬邦邦的雪地上又羞又痛,蒋清泽把我扶起来一边检查我是否受伤一边安慰我。他语调温柔,好像我多么宝贵而脆弱,这种受保护的感觉继恩曾经给过我,可是他已经收回了。想到这,我哭了。那些烫人的眼泪好像已经不再属于我自顾自地往下淌,最后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痛还是心痛,或许两个原因都有吧。

  周围的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们,蒋清泽涨红着脸扶我一直走到雪场背后,然后酷酷地对我说:“哭吧!”他蹲在一边沉默地用手在积雪上划拉着,直到我停下来开始打嗝。递给我一张面巾,他皱着眉头把我脖子上已经乱七八糟的围巾重新系好,把我冻得隐隐作痛的脸牢牢捂在围巾下只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然后他突然无奈地笑着对我说:“安安你真的23岁了吗?”我尴尬地转开了视线,发现我竟然不敢再注视这个男孩,哪怕再一秒钟,我似乎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回来的路上我开玩笑跟表妹说蒋清泽不错,也许可以把我最漂亮的同学介绍给他。我承认我有些居心叵测地带着试探。表妹对此嗤之以鼻,她说:“别逗了,你那些同学配蒋清泽那叫老牛吃嫩草!”她的话令我觉得有些刺耳,心里堵堵的,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甚至连想象都是罪过。

  那天之后,我开始刻意地摆出属于姐姐的权威与距离。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开始不由自主地留意蒋清泽,我甚至可以在任何时刻任何地点准确地从空气中剥离出属于蒋清泽的味道。我不知道是因为对蒋清泽的迷惑使我对继恩越来越无所谓,抑或是因为对继恩越来越无所谓才开始眷恋起一个17岁男孩的温柔,总之那样的感觉让我厌恶。

  蒋清泽家离舅舅家不远,陪伴我们的日子他就住在舅舅家里。可是有一天他却回家了,我记得那天我很严肃地让他叫我姐姐,当时他的眼神黯淡而晦涩。之后他整整两天没有出现,我突然意识到我们的联系其实是那么脆弱。虽然没有他的这两天令我觉得有些空洞更有些怅然,但是却更加坚定了我与他保持距离的决心。分别或许令我看清了一些不肯承认的心情,可是继恩带给我的余痛犹在心上,何况我已看穿未来可能的崎岖,面对感情我不能自已地开始胆怯。

  蒋清泽是黄昏的时候回来的,我尽量表情自然,他也毫无异样。闷了两天的表妹硬是拉着我们玩扑克到半夜。后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们都东倒西歪在沙发上睡熟了。蒋清泽躺在我身边,眉眼舒展看上去有清醒时欠缺的稚气。他的肩膀很宽,我几乎陷在他怀中,他身上有薄荷糖的凉甜,很干净的味道,是属于17岁的,可是他青涩的下巴却又为他平添出几分男人味。他有喜欢的人吗?我偷偷想。他明白亲吻的味道吗?我想假如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恐怕必然要鄙视我吧,正经女孩是不会怀着这样的暖昧,更重要的是他几乎还只是个孩子。我是怎么了?我怎么可以这样邪恶!可是我又制止不了自己产生更多臆想。他的呼吸就在我耳边,而我们的身体在狭小的沙发上不可避免地碰触,安静的空间弥漫着一种亲呢,这种滋味以我和蒋清泽为中心在房间里一层一层荡漾着,堆积着,直到稠密得令我喘不过气。我屏住呼吸感受这种叫做欲望的东西在我的身体里翻江倒海,那欲望就像一条诱惑的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却明白迟早都是要屈服的。

  半个星期后我跟表妹离开了乌鲁木齐。去机场的路上所有人都表现得依依不合。蒋清泽小声对我说:“安安,高考完我去北京找你!”我心里一动,感觉眼眶酸酸的。舅妈不明白我的心思,对蒋清泽说:“瞧你们感情好的,你可要跟姐姐学习,安安都是研究生了。”蒋清泽听了只是傻笑,我的心却咯噔一声,隐隐地痛起来。

  蒋清泽没有食言。我还记得那天是2004年9月4日,早上到学校办了手续后我一个人留在宿舍整理行李,管理员突然打电话说有人找我,下楼,竟是蒋清泽。他的头发长了些,眼下淡淡的阴影令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可精神却非常好。他笑得一脸灿烂说安安我来了。他竟然考上了这所大学!这一切令我措手不及,他给了我超级巨大的惊吓以及惊喜,以至于直到我请他吃完饭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才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也是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笑容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便没有从我的脸上消失过。

  大学的生活多姿多彩,蒋清泽很快便如鱼得水。他在新校区上课,我们并不能经常见面,但是每个周末他必然会来找我一起吃饭或者陪我逛街。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我甚至害怕家里人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顺便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蒋清泽。我能做的只是不动声色度过跟他一起的时光。他喜欢我吗?应该是喜欢我的吧!没有一个弟弟会用那样热烈的眼神看姐姐,用那样的姿态握姐姐的手,带着几分试探又有几分理所应当。可是假如不是呢?他会不会觉得我很不知羞耻?周围人又会怎么看我?表妹那时嗤之以鼻的表情恐怕便是答案吧。

  因为蒋清泽经常到实验室找我,一些跟我较熟悉的学弟学妹也自动地关照起他,不时会把他的情况告诉我,其中便包括他交女朋友的事情。我不知道面对别人的热心我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正确,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心不那样的酸,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命令我去找他去问他,可是我却只能硬生生地扯着嘴角对所有人微笑,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仅仅只是一个姐姐,蒋清泽从来没有明确地表示过什么,我却已经在那些欲语还休的热烈神色当中无法自拔。我在一个又一个的梦中辗转反侧,梦中我拼命地尖叫奔跑,可是第二天早上我还要若无其事地向寝室的同学旁敲侧击自己晚上是否说出什么不当的梦话。我想从那刻起我厌恶爱情,确切地说我讨厌我的爱情,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生活里看上去简简单单的爱情到了我这里便都成了折磨。

  我还是一如往常跟蒋清泽吃饭聊天,我知道他不说我绝对问不出口。这样虚伪的平静一直到期中考试结束才被打破。那天天气极好,我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一眼便看见蒋清泽拉着一个长头发女孩的手站在树下。“安安,这是萧静。”他盯着我说,我发现自己的微笑那样力不从心。

  那天晚上我请他们去学校东门吃夜宵,走到半路我接了一个电话,抱歉地塞给蒋清泽一百块钱然后告诉他是继恩的电话我不能陪他们宵夜了。我保证我的语气既甜蜜又无奈,我也保证在萧静眼里我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好姐姐,没有人知道那个电话不过是我托一个同学打的,我告诉同学说我不想做电灯泡,事实却是我无法忍受蒋清泽在我面前对一个女孩子无限殷勤。我明白我做了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我利用了继恩,我居然幼稚地期望因此勾起蒋清泽的嫉妒。

  “你们不是分手了?!。蒋清泽盯着我的眼睛问。“毕竟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虚伪地说。他想了一下然后让萧静等他,“这么晚了,我送安安回去。”他这样解释。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他突然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楼后的阴影处。。安安,他不适合你。”他的眼睛在幽暗里闪闪发光看上去有些吓人,我却莫名其妙地觉得快乐,有种纯粹的女人的虚荣。“我知道,可是我很害怕寂寞,他陪了我四年,我已经习惯有人照顾我爱护我。”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是借口还是我的心里话。“我陪你啊。”他说。“你有女朋友要陪。”没等我说完他突然抱住我:“安安你不懂吗,一我也怕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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