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卫平相识在一个宴会上。那天,我身旁恰巧有个空位,姗姗来迟的卫平要了一杯冰啤坐下来,我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呷着柠檬汁。音乐轻柔舒缓,我们轻松交谈,竟发现彼此是同系校友,只不过他比我小三届。
一见如故之后,我的万种风情如春花般,一夜间呼啦啦绽放,彻头彻尾地陷入了这个大男孩的爱情漩涡里--尽管,我已是一个为人妻为人母近七年的小妇人。
2
我的丈夫江风是一位普通的工程师,淳朴善良,工作稳定。而我是做外贸的,长年奔波,风尘仆仆。认识江风时我还在几个结婚候选人中摇摆不定,突然决定嫁给江风,是因为一向术讷的他向我求婚时说了这样一句话:“青青,如果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人可以去飞,那么我一定会让你去。不论你飞到哪儿,我都愿做你最忠实的停机坪。”
江风对我无限宠爱,即使新婚之夜没有看到床单上的处女红,他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俯下身来吻着我的发梢说:“我不会问过去,我要的只是你的现在和将来。”婚后一段时期里,我常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宽容的丈夫而庆幸。
我依然天南地北各处飞,江风老老实实履行着他的承诺,承担了全部的家务。婚后的日子平淡如水。
我和江风的爱情本就没有惊心动魄之处,儿子一帆出生后,生活更平添了琐碎和杂乱。能拥有体贴的丈夫和可爱的儿子,我本该感到踏实和满足,可是,我却越来越不愿意待在家中--我不想听江风在我耳边唠叨哪个牌子的奶粉比较划算、哪家菜场的青菜比较新鲜;我不耐烦一次又一次半夜起来给儿子换尿布……久而久之,我甚至不愿意和衣着朴素的江风一起外出,他和我在场面上所见到的用罗马世家西服和曼哈顿领带武装起来的男人根本无法比较。更让我心冷的是,儿子一帆也因为我长年在外而与我格外生分。
然而只要一上班,我就会容光焕发。每次出差外地成了我最开心的日子,远离了家,我又可以无拘无束地回到婚前的自由时光:我可以轻歌曼舞,可以红酒咖啡,可以尽情地展露自己的无限风情……
即使在家,我也只是热衷于参加朋友同事的大小聚会,流连于歌厅舞场。我喜欢看见自己的容颜在灯红酒绿中显得无比妩媚。
在我晚归的脚步声里,一帆也感受到了他爸爸的不开心,家常常一片死寂,冷得快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江风沉默地守在那间不足15平米的小屋里,做家务、哄孩子,洗那些似乎永远世洗不完的衣服:我的,一帆的,他的……
3
围墙外的风景太让我迷恋我对卫平说:“你娶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卫平帮我把一绺长发别在耳后,问我:“那一帆怎么办?”“留给江风,一帆从小就是他带大的。”我理直气壮。卫平盯着我的眼睛: “你舍得吗?”我定定地看着他: “有什么舍不得的,即使给了江风,一帆也永远是我的亲生儿子。”卫平笑而不语。
这时,江风跳槽到了一家大公司,而我却因为公司内部调塞而长留总部。也许是换了个新环境,也许是我不出差留在家里的时间多了,江风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这种快乐也传染给了一帆,他开始在家里欢呼雀跃地笑闹,有一次还笑倒在我的怀里那一刻我搂着他,忍不住亲了他一下--他还在笑,小脸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闪着。我忽然心头一酸,儿子都6岁了我却没有真正亲近过他。
江风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照顾一帆的任务落到了我身上。他长得实在太像江风,一样的小眼睛、大嘴巴,又丑又顽皮;而且只要江风在,他一准儿猫在江风身边,看也懒得看我一眼。长久以来,我眼中的一帆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和江风一起” 的,以至于我常常将他忽略。
一个周六的午后,一帆像往常那样画他的墨笔画,我在一旁无聊地翻着书。这时,卫平打电话来约我出去。放下电话,我才发现一帆这个小东西正支起耳朵偷听,他笔下的那只小鸡已化成了一摊墨疙瘩。我边找衣服边对他说:“你画成这样可不行,老师说浓墨淡墨要调匀。”一帆睁大眼睛看着我把找出的衣服挂在衣架上,重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他提起毛笔重新画起来,趁我不注意,突然把沽满墨汁的毛笔向衣架甩去。我那身美丽的、准备穿去约会的套装一瞬间污七八糟……我愣住了,怒气冲冲地望向他,他弓着小小的身子直往门后躲,眼睛却倔强地瞪着我--我的一腔怒气突然一下烟消云散。唉,儿子也不愿我出去啊。
江风出差的日子,一帆总是很乖。每天放学回家,他做作业我做饭,吃完饭他会主动帮我收拾碗筷,然后就乖乖画画。有时我试探着问他:“如果妈妈和爸爸分开了,你会和谁过呢?”他怯生生的,摇头说不知道。后来有一次,他在饭桌上对我说:“妈妈,我们班张宇的妈妈可凶了,比您还凶!”我一愣,他赶紧又解释:“妈妈,我知道您说我也是为了我好。我以后肯定听您的话,这样爸爸妈妈都爱我,我们一家人多快乐。爸爸说了我是江上一只小帆船,他是江上的风吹着我前进,我们一起跑向您,您是江边上青绿的景色。”然后他给我倒了一杯水说:“妈妈,您上班累了吧,喝点水。等爸爸回来咱们一起去吃肯德基好吗?张宇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所以他就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吃肯德基了。”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语塞。
我开始认真地考虑儿子的归属问题了。我对卫平说:“如果一帆和我一起,你会接受他吗?”卫平反问道:“你怎么又变了想法?”我于是急急地向他说起一帆的懂事可爱,一帆的聪明伶俐,说起一帆画的画,一帆搂着我的脖子唱的歌……卫平打断我的话: “你为什么不说说一帆离开江风会有什么样的感受?”然后,卫平又开始说让他的家人接受我已是一件难事,更何况还要接受一帆。
我忽然觉得卫平很软弱,甚至不及江风有勇气。最起码,江风能有勇气接受在新婚之夜没有落红的我。
4
江风又出差了。夜里,我突然发起高烧,一帆起夜时听到我的呻吟声,伸手一摸,吓得大叫:“妈妈,您发烧了!”我含混地说:“宝贝,没事,你帮妈妈倒杯水吧。”一帆倒了水给我,又拧了一条冷毛巾敷在我的额头,握着我的手说:“妈妈别怕,我上次发烧爸爸就是给我敷冷毛巾的,一会儿就好。”我摸着他的胳膊说:“快上床,你会善凉的。”可没想到他倔起来真是固执,死活不肯睡觉,像个小男子汉似的守了我一夜,一遍遍地替我换冷毛巾。我在黎明的微光中醒来时,他已经支持不住趴在我身上睡着了。看着他皱起眉头的小脸,我鼻子一酸,好想抱着他大哭一场。
一帆说,早上不用我送他上学,他自己会小心的。才一会儿,婆婆也过来看我了,说是一帆告诉她我病了。那一天,我像害相思病一样,殷殷切切地想儿子想了一天,盼了一天。
以后,江风出差的日子里,我每天接送一帆上学,辅导他做功课,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常常忙到腰酸背痛,可心里却没有抱怨,我甚至感慨:江风六年如一日做着这些事情,居然做了这么多年。
卫平仍会两三天与我联系一次,他不像江风,会提前告诉我他的目的地,而是到了外地才给我打来电话。而江风则是雷打不动,每天一个电话。每到这时,一帆就会按下免提键,让江风的声音和他自己的笑声一起弥漫在空气里,快乐立刻充满了小屋--不知不觉,我竞深深地依恋上了这样的时刻。
我开始跟卫平为了离婚以及一帆的事情争吵不休。一天晚上,我和他又吵翻了,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回到家见江风正忙着收拾第二天出差的行李,凉杯里没有白开水了,我开口就质问他:“江风,怎么你这点小事也不做?”江风随口答道: “我不正忙着嘛。”我一下子火大了,顶了一句:“难道我闲着吗!”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江风要赶火车。清晨,他边做早点边嘱咐一帆:“儿子,小点声,别吵醒了妈妈。爸爸不在家,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要照顾好妈妈。”一帆用力地答应:“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妈妈开心的。放心吧爸爸,如果妈妈要走,我一定拉紧她不让她走!”
此时的我早已醒了,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父子俩窸窸窣窣的动响。隐隐地觉察江风走到窗前,偷眼看去,他正细心地掖好窗帘的缝隙,把那缕投到床上的晨光挡在窗外,而一帆已经帮我把牙膏挤好,放在了脸盆架上。一股暖意悄悄地从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涌出--原来,世上真正能宽宥我、体贴我、陪我从日出走到日落的人,一直都在我身边。
泪水从我微闭的双眼中悄悄滑落……
(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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