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阿祥,31岁,个体经营者
记者印象:阿祥对于我们的见面显得反复而犹豫。他在电话里坚决要过来倾诉,然而在临见面前又说“说了也没用”……他最后还是出现在记者面前,他穿得单薄,人瘦小,说话的声音也小,几乎淹没在周围嘈杂的声里。
2001年,我在汕头一家玩具厂打工,流水线上的作业非常忙碌。我双手不停地在拆弄零件,可是双眼还是要抽空看一下对面的丽熙。这么漂亮的女人,谁会不偷偷看看她呢?她身材丰满,眉目传情,走在哪里都听得到她开朗的笑声,她是我们厂里的一朵花。
丽熙不傻,她知道我在看她,有时候白我一眼,也让我脸红心跳。她开玩笑说,我比你大两岁呀,当你姐姐好吗?我傻傻地点头,说好。
我是襄樊人,家里很穷,父亲的脾气十分暴躁。我们一家人最困难的时候,曾经一起挤在棚子搭的房子里,冻得发抖。我自小就内向自卑,没读多少书,16岁就出来打工,最渴望就是有个温暖舒适的家庭。
什么话我都和丽熙掏心窝说,包括我的家事。她说她的家离我家也只大几十公里,算是老乡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比我小两岁,得知这个事,我激动地跟她说,“我不想你只当我的姐,做我女朋友好吗?”她不置可否地看着我笑,我急了,当时正在流水线上做电焊零件,我一下子就把烙铁往自己手掌上按!
到如今,我的手掌上还有两个很明显的疤。为了丽熙,我怎么做都值得。我要让她知道,我为了她可以不怕疼,不怕死,只要她愿意跟着我。
她同意了!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恩赐。我喜欢她什么?或许就是漂亮,或许是年轻的冲动。到如今,我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又或者是我从未接触过感情,总之,丽熙成了我深爱的初恋女友,我只懂得投入,并未想过太多。
我们频繁约会,很快就搬出了各自的宿舍,在工厂外租了一间房子,我们同居了。
当我们真正在一起,我才发现丽熙有很多地方都让我不放心。最重要的就是她太招蜂引蝶了。她漂亮,所以追她的男人不断,她也喜欢去招惹别人。有一次,我就亲眼看见她和工友说说笑笑地吃雪糕。
而我怎样对她?我为她洗衣服,为她加工那些不合格的零件,生怕她受批评。身边有朋友好心提醒我,“这个女孩你玩不转。”
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我和她总有磕磕碰碰,但我喜欢她,什么都容忍了。
她是我的初恋,我是她的吗?当我问她,她在我怀里撒娇,“我是不是你的,你感觉不出来啊?”我云里雾里。说实话,我还真感觉不出来。
新娘竟是有夫之妇
同居的日子里,我们不小心,丽熙怀孕了。那时候我们都在打工,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个孩子就悄悄地拿掉了。
过年了,我们一起回到了我的老家,父母看见我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十分高兴。就在我们走亲访友的时候,有些老乡跑来告诉我,丽熙以前是“有过历史”的,让我小心一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根本没领会过来。
后来,丽熙又怀孕了。这一次,医生说,如果不生下来,很可能会影响今后的生育能力。听到这话,我们都很怕,事已到此,我们就结婚吧。当我正式把这个事跟她说,她却没有任何表情。
在农村,结婚都是讲很多规矩的,我提出要去她的老家提亲,被她紧张兮兮地拒绝了。“我妈妈很凶的,她肯定不满意你。”她死活不让我去她家,说和家人关系很不好。既然她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只要她说的话,我都听她的。
结婚的时候,丽熙说要学学城里人,穿婚纱。我就骑着摩托车,跑到县城里到处去买。那时候我们那块还没有雪白的婚纱,只有大红色的。当我小心翼翼地背着婚纱,一路风尘地回来给丽熙,她才露出了笑容。
结婚后的一个星期天,丽熙突然吓得脸色苍白,拉着我就往外跑,“不好了,我妈妈找来了。”她惊慌失措。我觉得很奇怪,她为何要躲着自己的母亲呢?
我一再追问下,她自己坦白了,她说的每句话都让我目瞪口呆,这对我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丽熙说,她以前为了一个相爱的男朋友私奔,逃到了四川的一个小山村里和男朋友同居。不久妈妈就找过来了,逼迫她嫁给同村一个她毫无感觉的男人——只因那个男人的妹妹可以嫁给丽熙的弟弟,也就是“换亲”。因为丽熙的弟弟有智障。
“你嫁了吗?”她点头。我木然听着,快昏倒了。
为了孩子隐忍屈辱
可我又能怎么办?她肚里怀着我们的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面对又找上门的岳母,我也慌了神。
我就被丽熙带着,今天这家躲两天,明天那家住几日。要知道我们才刚刚新婚啊,就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我心里特别扭,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躲,也不明白她到底要我怎么样。“你和那个男人办理了离婚手续了吗?”“我把结婚证都撕啦!”这个漂亮的女人,连小学一年级都没有读完,她以为撕了结婚证就可以否定这场婚姻吗?我哭笑不得。
面对这一系列突然的打击,我只能忍受,为了面子,也为了孩子,还为了父母……还有那些我也说不清楚的东西。我对丽熙的话不能再相信了,她骗了我太多,“你和那个男人有没有孩子?”她哼了一声,反问我,“生过孩子,肚皮上会有一刀,你不知道吗?”丽熙每次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我真的昏了头了。
生下女儿的时候,医生还问我,“她是不是以前有过一个?”我愣了一下,为了男人虚荣的面子,我点头说,是的是的。其实我内心一团糟,“有过”到底是指什么?流产?还是生过孩子?我很想知道,医生的鉴定能不能判断丽熙是否说谎。但是我不敢问,问了就相当于自毁尊严。
我看着手掌上那两个发亮的疤痕,咬牙对自己说,既然选择了她,就好好过吧。把以前都忘掉,重新开始,为了女儿。
我这样隐忍,但我的父母是屈辱和愤怒的。丽熙坐月子的时候,我妈妈还是坚持来照顾她。她一下子说要吃粥,喝了两口就放下碗,又说想喝汤……妈妈本来都气愤不已,加上她挑三拣四,她们口角不断。
生活实际上是不会像我想像中那样,当作一切没发生过下去的。裂痕和欺骗已经存在,怎么做都显得欲盖弥彰,虚情假意。
抛夫弃女杳无音讯
为了生计,我们不得不外出打工,只是逢年过节回来探望一下父母和孩子。关于过去的种种,我尽量没有多提,我怕她离我而去。
但我们的距离仿佛越来越远了,不管是打工的地方,还是我们的心。
我在东北打工做油漆工,她在汕头继续做玩具厂的女工。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千里迢迢跑到汕头与她相聚,无奈那边打工的价格实在压得很低,我只呆了个把月,就又匆匆离开了。这一次,我去了浙江,帮那边的小商品市场做一些工艺品。
我们之间只能通过电话联系,而丽熙没有手机,常常是我打电话给她的工友,恰巧碰到她在身边的时候,我们才能短暂地聊几句。我感觉到她对我越来越不关心了,说话总是不耐烦,也很少过问孩子的情况。
有时候,她身边的工友告诉我,她又在和谁谁谁约会,她跟别人说自己才20岁,没有结过婚……听到这样的传闻,我脑子一蒙。她是不是一个天性说谎的女人呢?她之前到底有没有过孩子呢?我总是想这些问题,找不到答案,折磨得自己也很痛苦。
我们最后一次通话,是去年的10月,她主动给我打来电话,来电显示上面是0755的区号,可是她非说自己在珠海,那明明是深圳啊。我让她回家看看孩子,或者和我一起来浙江,要知道那时候我也可以一个月赚将近三千块钱,“你只用在家帮我洗洗衣服做做饭,我养着你,可不可以?”她暴躁地拒绝了我,和我在电话里大吵起来。我想起那些让人憋屈的传言,气不打一处来,即使我这么好脾气的人,也发了狠话,“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要是再不回来,一辈子都别回来!回来我就对你不客气!”她也倔强,啪地挂了电话。
其实,我说的都是气话。她应该了解我的,我容忍了她所有的欺骗和缺点,这些年来,我未对她凶过一次……可是,我真的从此失去了丽熙的消息。
她的手机打不通,她也早不在那个工厂里上班了。
这一下,我慌了,她是被人骗了拐了,还是在故意躲我?我想着,也许过年,她会回来看看我们的女儿吧,可是真没想到她那么狠心,居然连一个问候电话都没有……
我们的女儿已经5岁了,她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上学。由于我们没有打结婚证,所以孩子一直都没能上户口。我很想去几十公里外,丽熙的老家去找她,但是我没有勇气。丽熙曾经跟我说,他们村子里的人都很野蛮,遇到外村的人来闹事,会聚集起来打人……我很怕挨打,怕自己说不清楚整个事情的始末。最窘迫的,是我现在身上只有可怜巴巴的几百块钱,也许连路费都不够……
每一天,我都在盼望丽熙能回来,看在孩子的分上。村里的人逗女儿:“你爸爸给你找个新妈妈好不好?”她一边看电视一边回答,“好啊。”在她心目中,丽熙根本没有给她太多温暖和关怀,这种回答让我心酸。
我现在只能祈求上天,让丽熙看见这篇报道,看见我们全家人都牵挂她。希望她能良心发现,再次回到我们身边。只要她回来,解决以前那段盲婚,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计较,过好平安的日子就行了。
记者手记
如果说,人生就是漫长而疲惫的旅程,那么阿祥随身带的一箱苹果,就是维持他活下去的感情养分。在旅程的出发点,他没有仔细检查这箱苹果,就兴奋地上了路。直到自己饿了,渴了,需要苹果的时候,才发现那一箱外表光鲜的果子,实际上都是腐坏的。
是气愤地锤烂那箱苹果泄愤,还是该反省自己在出发前就没仔细检查呢?
他爱上的是她的美丽外表,至于她适不适合做老婆,没想过;临到提亲,她拒绝他去拜访娘家,他没有追问原因,也作罢;到后来发现她重婚,究竟办理离婚没有,有没有过孩子,他也不去弄明白——所有的糊涂和纵容,最后害了谁?不只是他,还有无辜的女儿。
阿祥现在最紧要的是做两件事:第一,去丽熙的老家把事实弄清楚,为女儿讨一个说法,为她将来的成长负责。第二,努力赚钱,为未来的生活打拼,他和孩子都需要坚实的经济基础。至于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赶快让现实的生活冲淡吧。(文/马梦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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