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风尘女子只看钱不重情

    她叫美美,她由我们圈子里的朋友阿董带来的。那正好是夏天,她个子很高,穿着贴身的黑色长裙,露着白皙的肩,嘴唇夸张的红艳着,那时候女孩子如果这样打扮,除了夜总会的坐台小姐就是新潮大胆的激进分子。她对阿董说话时嗲得让人发软,圈内的女孩对她特别不感冒,简直是不屑一顾,并且明显地流露出厌恶,她看在眼里,却也满不在乎。

    但我对她非常好奇,她像朵罂粟花蛊惑着我。有次我们两个坐在一起喝汽水,我问她是读书还是上班?她冲着我唇红齿白笑:“我在娱乐城坐台。”那句话落地后我开始喜欢美美,比起那些自认清高的女孩,她可爱得超出想像。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往栏杆上坐,“我讲我们的事给你听。”于是我知道她父母去世,今年二十,大一便辍学,去坐台是觉得可以天天喝xo不用花钱,在灯红酒绿里搔手弄姿过足了堕落的瘾。

    后来她说不想坐台了,我问为什么?她说有天晚上,来了位香港客人,她刚坐下,客人问她坐小费多少?她说:“两百。”香港人端起酒杯让她陪酒,还趾高气扬地嚷:“你们大陆真是落后,连小姐的收费都低得不够买杯酒,这点钱在我们那边是连小姐的裙子都摸不着。”美美毫不客气地说:“你不懂这里的规矩,坐陪两百,陪谈按句一百,陪酒按杯五百,小姐不乐意,转台费照收两百。”说完她仰头喝完酒,跟香港人算账:“请给我一千四百元。”香港人目瞪口呆,大叫:“我连摸都还没摸到你,你收我这么多?”美美严肃地站起来:“大陆的政策是坐台的小姐不准摸。”我笑得前俯后仰,催着她问:“结果呢?”她说妈咪来劝和,只拿了他八百块。我有些遗憾,但觉得很痛快。

    第二次见到美美,她穿着职业套装,脸上的妆清清淡淡,那时已没和阿董在一起。她对我说阿董幼稚,把她当王牌在哥们里要面子,我说以前你不知道吗?她说我以前愿意,现在不愿意了。她还说她在一家外企做秘书,我说那好啊。她开心地说,因为公司的副总是她以前的客人,不忍心她“沦落风尘”,向她伸以援手。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自此以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有阵子,她和那副总真的搅到一起,那男人为她颠狂得快发神经,结果是副总黯然离职。我问她原因,她想了半天,说无法忍受他每次喝完汤牙齿上还粘着青青的葱叶。我嘲笑地说:“是不是他把青葱叶吻到你牙齿上了。”她踢我一脚:“恶心!”这个理由听上去很荒谬,但我明白她不爱他。

    不久,美美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变得不再像以前放纵,每个节假日没和地下情人约会时,都会抽出一天与我相处。对于她的这段恋情,我不以为然,我讨厌晦涩,阴暗,不见天日的东西,就像我对老鼠这种东西所表现出来的深恶痛绝。不想结婚你大可以尽情放纵,但结了婚,那可是公对婆照了眼,公堂上画押签忠实令,在上帝面前宣誓终生不渝的,偏偏还想违背游戏规则,搞婚外情,界限不清,又收拾不清楚,实在恶心.我不主张第三者插足,不为道德,只是不能容忍与人分享爱情,也绝不纵容男人有齐人之福的野心。

    美美曾说这个男人非常出名,说出来我都认识,我鄙视地说:“我可没见过认识的人里谁有多大出息的。”她得意地说绝对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我猜了半天,促狭地说:“是不是市长啊!他可是这个城市里最有名的了。”美美很生气我对她隐蔽的爱人不恭,说我有侮辱人的嫌疑。我懒得与她计较,恋爱中的人是不可理喻的,我不愿插手她的私生活,各人头上一方天,只要她高兴,旁人多事为的是哪一着?现在不都跟着感觉走吗?

    冬天的一个晚上,加班回来已是晚上9点多,查来电显示才发现美美给了我许多电话,我给她挂过去,她一听到我的声音,便急切地说马上过来,说完便挂了。美美经常发神经,但像这次这么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初冬的夜晚寒意浓浓,风吹在脸上,像刀刮的疼痛,我咬着牙,一路坚持.巷子里黑洞洞的,我一步步地走上去,黑暗中我突然有种无端的失落感。到门口乍看到美美,我骇了一大跳,她像具僵尸,衬着路边的微光,形销骨立地站在门口,脸无血色。

    我抱了枕头坐在她对面:“出什么事了?”她第一句话让我有些安心:“我怀孕了。”就这?我松了口气,这有什么可怕的?大多数的女人都该有这一历程,不论是否婚配,何况美美已有二十五岁。

    我笑着问:“你不想要吗?或者要为此结婚?”她抬起头看着我,下巴因消瘦都尖下去了,我皱皱眉,我整天吃泡面都没她这么惨,“看来怀孕很折磨你嘛!”她忽然昻起脸,坚决的表情让我有些吃惊:“我想留下。”

    “留下?你的地下情人同意吗?还是你们要结婚了?他是谁?让你肯为他生孩子?”

    “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他不知道。”

“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还想维护他?你想做伟大的独身妈妈?你是不是疯了?你说话呀,疯子。”

    美美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不吭一声,她缩在沙发上像只可怜的瘦猫,我不忍再指责她。

    这算什么?那个男人凭什么让一个弱女子为她受这样的苦?让她像只地下的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享受可怜的吃剩的食物?让她怀着他的孩子竟不敢对他直言,惟恐伤害到他的名誉?他何方神圣有此能耐?美美不长眼,任人消遣任人宰割.我呢?我何时又阻止过这种事的发生?我是睁着眼,我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够大呢!

    男人,有时真的不是个东西!

    而美美对那个男人的认真超出我想像,一向泼辣的她像旧时守旧的哀怨女子.

    我让美美躺到床上去,明天一早再商量。她柔顺地听从了,在被子里蜷得像只瘦弱的虾米。我鼻子酸酸的。熄了灯。我睡不着,深夜我被她细细的啜泣声吵醒了。拧亮灯,看到美美满面的泪水,她在灯光下将头埋进我的臂弯,感受着她在我怀中恸泣,我的心像被谁久久地拧住,痛得无法吭声。

    第二天一早,我给美美端了早餐上来,她在洗手间干呕了几次。我皱着眉等她坐下赤,问她几个月了。她犹疑地瞟了我一眼,轻声回答:“59天。”这么精确?我说正好,下午别去上班了。

    她像大难临头地坐直了身子,惊恐万状地盯着我,我冷冷地命令道:“打掉,你要想留下他,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丫头~~”她哀求着。

    “别那么多废话,我不会改变主意!”

      她伏在桌上失声痛哭,我冷静地搅拌着杯里的牛奶,但心里的痛切一点都没有消减。我了解美美,她自己也明白不该冲动留下这个孩子,但需要依赖我为她做决定。

    我们找了家私人医院。医生司空见惯地让她躺上去,美美握着我的手直发抖,她孤立无援的样子我一生都难以忘记。手术时,我与她仅隔着一道薄薄的帘子,里面金属器械的碰撞声与她极度压抑的呻吟声一浪浪让我袭来,我觉得自己与美美是连体的,这种痛苦让我像被棉被蒙住不能呼吸,。我快步走到手术室外,推开对着街的窗户,大口大口地呼吸混杂的被灰尘污染的空气。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手术室里已是人慌马乱,我大骇。

    难道是美美?

    不要!!!

    “ 对不起,病人失血过多......”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彻底晕了过去。......

    如果,不是我的一意孤行,逼她去打胎,也许,她可以幸福地做着妈妈,有个可爱的女儿或儿子,即使是做着别人的情妇,但起码,还是活着的,可以对着我笑,对着我哭。

    我的初衷是想她打了胎,还可以重新开始,可以离开那个男人,找个可靠的,嫁了,然后和世间所有女子一样俗气地过着柴米油盐的平凡生活,偶尔和婆婆吵个小架,这就足够。

    可是,我想不到,她就这样在我面前去了。

    从此,我再也无法逃离良心的遣责,总会梦见美美在哭。

    对不起,

    对不起

    注定,我一生都要背着这份人命债!

相关阅读:

对男人充满诱惑的挑逗技巧
笔记本和台式机哪种更容易引起颈椎病
男人的标准?
六种让男人活受罪的女人
A片 男人看的是性女人看的却是爱

最新评论
请先登录注册后才能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