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这个大我7岁的姐姐前不久我和一位老朋友通话,他却告诉我一个令我泪如雨下的消息:“你知道吗?她离婚了,听说是因为你们的事。”我的第一反应是:“啊?不,不会吧。”而后匆忙说了句“我稍后再和你联系”便挂了电话。挂掉电话,只是怕朋友听出我已经落泪。她,久违的她,一直被我藏在心底的她啊!几年没有她的消息了?我一下子想不起来,只是知道虽然从未再联系,对她的思念却是与日俱增,我不打听她的消息,只是怕打扰了她的生活,我以为她的生活很平静,又怎会想到她已离婚。
前尘往事,如风掠过。与她有关的一切记忆瞬间把我淹没。2001年,我在广东湛江的一家餐饮公司工作,她是公司的一名部门经理。与我们这些外来打工者不同的是,她不但是本地人,还是公司老板的亲戚。但她并没有看不起其他人的意思,并且很快就和我们玩到一处。和她这个大我7岁的姐姐一起玩时,我从未考虑过她已为人妻,甚至忘了她的年龄。她个性很强,倔强而冲动,任何人都说服不了她的时候,只有我的话她能听进去。所以,大家都说我们在一起非常般配,当然那也只是一种比亲姐弟还要多的默契。有一天,我感冒了,并不算严重。工作的间隙,我随口对她说:“我今天感冒了,这会儿还真有些不舒服。”她听完,扭头便走了。20分钟后,她骑着摩托车回来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然后把一盒药放在我面前:“这种感冒药很好,快吃点吧,感冒是不能拖的。”我两岁时母亲就去世了,从小和外婆生活在一起,和父亲的关系也一直很淡漠,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少人关爱的多余人。除了外婆,这世界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而她居然跑了好几条街去为我买药,我真的感动极了。从此,再看她时又多了一份异样的感觉,是漂泊异乡难觅的温暖。
她外表是个开朗、干练的经理,内心却非常脆弱。我们常常在一起聊天,事业、人生无所不及,但她从不提及她的丈夫,她的刻意回避让我隐隐感到她的婚姻并不幸福。记得那天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她打来电话说心情非常糟糕,希望我可以陪她聊聊天。我骑摩托车赶到后,她已在楼下。那天,我们一直聊到天亮,才各自去上班。那晚的风很凉,心很静,四周的高楼大厦似乎都不存在,似乎世间只有我们两个。一个月后,我们终于跨越了同事的界线,她说:“如果不是结了婚,我会铁了心跟你走的。”
她不能跟我走,因为她不但有丈夫,还有一个儿子,那个顽皮可爱的小男孩,我曾见过很多次。我们去吃快餐时,她常带他一起去,当他叔叔长叔叔短叫我时,很奇怪,我没有丝毫的愧疚感。至今,我都无法解释,我和已婚的她相爱,居然可以爱得旁若无人。我们可以当街拥吻,完全不顾身旁会有同事路过撞见这一幕。那个唯一与人分享的生日,就在喧闹的大街上,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是我们开心的笑脸,不知她还记不记得,当我告诉她长那么大,她是唯一为我庆祝生日的人,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我抱住,我们就那么拥抱着,几个小时都没有说话,时间在我们面前停止。从此,我的生活里再没有庆祝生日之说。当年的那个生日已镌刻在我的心底,永不磨灭。不久,我因为工作变动离开湛江,我向她承诺以后每月都会抽一两天去看她。离别时,我们在车站相拥哭泣。虽然在心里无数次涌动过请她离婚的念头,但我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知道,和我在一起,她其实一直是有压力的。而我爱上她,注定也只能爱,我们求不到结果的。她说我在玩弄她的感情。
我带着对她的爱和承诺到了新的城市。可是,没想到,初来乍到的我还没有弄清新工作环境的状况,就被一场大病击倒了。我无法工作,只好寄宿在一个亲戚家,为了治病,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一大笔外债。病中的我变得非常脆弱,躺在病床上,我特别想她,想起有一回生病,她带我一天内跑了三家医院打针,只为让我快点好起来,只是小小的牙痛,她就紧张成那样。可现在我病成这样,我的父亲却对我不管不问,这世间,除了外婆,她是唯一牵挂我也让我牵挂的人了。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告诉她我病了,借了很多的钱还没有治好。我以为她会来劝慰,却听到她冷冷地说:“你一直都在玩弄我的感情。”我像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冰水,当即傻在那里,然后默默地挂了电话。我想她根本不需要我的解释。这之后,虽然心里万般委屈,虽然思念她的时候我会伤心到落泪,但我再也没有联系她,更没有见到她。直到2003年年底,我又回到湛江,去原单位办点事。我想一定会碰见她,我设想了很多种她看见我后的反应:她看到我会怎样?会给我一个拥抱吗?可真的见面后,她只看了我一眼,就把眼睛转向别处,不敢正视我。我立在那里,感觉心好凉。当晚下班后,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很平淡的口气问我怎样,可我们还没说几句话,她就说:“我到家了,不聊了。”
几天后,我们再次碰面,她叫我,我没有理她。并不是生气,而是因为我的上司在现场,上司与她不合,我不想引起误会,只能装作没听见。但我的不方便回应却造成了她对我的误会,这误会一直到现在都没能解开。因为不久我就又离开了湛江,也因为我一直为自己的病在四处求医,那长达一年半的病程,不仅让我至今仍有外债在身,更让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与她彻底失去联系的日子里,我经历了很多。先是外婆去世,世间唯一疼爱我的亲人的离去让我的精神彻底滑入低谷。那时,陪在我身边的是我的一位初中同学,她给了病中的我极大的经济支持和精神安慰。我们结婚了,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我们结婚的日期了。我只是必须结婚,不然,我将无法还清妻对我的好,而且,妻已怀孕。本来,医生曾判定我的病可能导致我终生不育,即使为了这意外之喜,我也要结婚。妻是那种典型的南方农村女孩,只需我给够家用,她就会安心地照理好家里的一切,从不过问我的生活。我挑不出妻任何毛病,但我就是不爱她。我的爱早已
被那个她带走,虽然,我们相爱的日子只有半年,但那种爱的感觉让半年长过半个世纪。
请让我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有了家,加上外债累累,我更加拼命地工作。几年间奔波了几个城市,我应该感谢这种忙碌,因为忙碌让我可以暂时不再想她。可随着工作的安定,心略闲下来,我又会想起她,想起6年前深情的相拥,想到心头发痛,鼻子发酸。我的行李箱里永远放着她送我的那件衣服,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它。可再怎么想她,我也只能一遍遍叮咛自己: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平静地生活吧。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我她离婚了,而且是因为我。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联系到她,证实一下她是不是真的离婚了。可朋友只提供了她的qq号。这些年,她真的有些不同啊,以前,她根本不会上网,现在却靠qq和朋友保持联系。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理我,而我似乎也没有勇气面对她,她居然因我离婚了,而且是在几年前。她的个人空间写了很多悲伤的文字,很多文字是写给某个人的,而很多细节说明那个人是我。那些文字看得心疼,我急切地想看到她的回应。我把手机和电脑联在一起,这样,即使忙工作时,我也能看出她是否在线。而她一直在线,从早晨到次日凌晨,她都在,现在的她居然如此迷恋网络。
她终于回复了,大概从个人空间的说明里猜出了我是谁,她的回复是:“细b?”“细b”是她对我的昵称,这个名字只有我俩知道。我盯着电脑屏幕,泪水旋即滴在键盘上,双手因激动剧烈地颤抖,几乎无法敲击键盘:“为什么当初我们的误会会那么深?”她没有回应我,只问我人在哪里?看得出,她也很激动。当我告诉她我在郑州时,她说她近期会到西安出差,也许可以来看看我。我想见到她,却鬼使神差地打出了那样一句言不由衷的话:“你来,可能我也不会见你,因为不敢见你。”
这句话让她对我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转变,她说了句“就当我们从不认识吧”,便不再理我。当我一次次向她表达我的放不下时,她冷冷地回:“我不是你的世界。”若我问她为什么一直在逃避我,她或者不回复,或者来一句:“我很忙,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后来发展为看到我上线她就下线,或许是隐身了吧,总之是不想再理我。我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告诉她那张旅游时的合影至今我仍保留着,想告诉她想她时我会把那件衣服抱在怀里,想告诉她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也可以离婚。但她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发出的消息被她视而不见地忽略。
也许在她心目中,我仍是6年前那个男孩,永远都不会长大,可是我已经长大,对过往深深的怀念让我不堪承受。在得知她离婚的消息之后,我已经无法好好工作,失误频发,令老板非常不满。虽然,我没能直接问她是不是因我离婚,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生活并不快乐,和我一样背井离乡,生意也不会很好做。可这一切,她都不允许我去关注。我不知道她到底作何想,我只是想对她说:也许我们没有机会重来,但至少能让我给她一些关心和帮助,让我的内心得到一些安宁。
记者手记
写他的故事时,脑海里重复出现的是他倾诉时的状态。他曾几次用可有可无来形容自己的婚姻,对在家里辛苦抚养孩子的妻子甚至提都不肯提一句,那种对婚姻的漠视曾让我屡次有中断采访的冲动。还好,我没有,而是问他随身可有家人的照片。他递过来了自己的手机,滚动播放的是孩子天真的笑脸,还有他自称不爱却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妻子,那是个长相善良的女人,满脸柔情地对着镜头。这时,他才说:“孩子很可爱,所以我也觉得离婚很难,这也是我痛苦的地方。”终于知道,他要的,其实是既不打破家庭,又能与旧情人鸳梦重温。即使他说了无数遍“如果可以重来,我可以放下婚姻”。他要的,只不过是重续那一段旧缘,可以爱得旁若无人,却不必承诺,勿求结果。他承认了。并不能因此说他虚伪,也不能否认他的痛苦是真实的。因为所有的记忆都被他强行定格在相爱的那半年,从误会产生之日后数年时光里,关于她的一切几成空白。活在这样宛若真空的记忆里,无处排解,怎不痛苦?所以,他倾诉时的几次落泪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问题是,用记忆中的女子来与妻子家人对比,就如用一段虚无来对抗现实,是永远也得不出胜负的,也只能永远痛苦着。那绵长的记忆里,更多的是一个成熟女子对一个青涩少年的抚慰,这样的爱情里略微有些别的味道。
所以,当他急切地想知道我如何看待他的这段感情时,我没有从道义上批判他,只是说:“你并不真正了解一个女人对待爱情的心思,你只是按照你的思路去猜想她的举动,结果与事实可能恰恰相反。”
套用一下早年那首流行歌《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因为任何的揣度、估量都是空洞的,只有真心以对,才能换来真心。试问,有哪个女子会为一份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枯守一生?那种痴情只能是男人的一厢情愿。所以,《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可以被男作家虚构得感人肺腑,让一个女人为暗恋的对象付出一生,却在对方的记忆里毫无印迹,可被一位女导演改编后,虽然片名未变,更多的人看出的主题却是不同的爱情宣言:“我爱你,但与你无关。”所以,请永远不要以自己的立场去揣度女人对爱情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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