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冬天 三部曲
很喜欢陈楚生的“一个人的冬天”这首歌。很想用某种方式来纪念这一个人的冬天。一场过早降临西安的大雪,成全了我全部的写作思路。于是,就有了以下的三部曲。
-----题记
片断一:雪地●情侣
雪,这场十一月的冬雪。
早早地降临在了今年的西安。那些张扬跋扈的雪片,漫无边际地,席卷了整个城市。冰寒,随之而来,渗透大地,沁入天空。雪帘般的视域里,穿梭着身着各色厚重棉服的人,行色匆匆却又步履蹒跚。我,一个人走着,捂紧大外套,紧缩着脖子。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冰冷的寒气,慢慢地从体表渗入内心。于是,使劲地跺跺脚,深呼出热气,还是觉得好冷好冷。
唉,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在此刻温暖我冰冻孤独的心?
八年,占用了一个人可以预计的全部生命的十分之一时间。我用这漫长的八年来认识西安,认识这座城市和城市里的人。尚武门、朝阳门、朱雀门、小北门、和平门、建国门??????关于联结这座城墙的每一道城门,我已是如数家珍般知晓。然而最后的结果,却令我很是惊讶,全然恍惚陌生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物,太过浅薄?!
已走过的我这八年人生,就好像被这个古城的四方城墙所凝固了的历史轮廓。六丈多高的青灰色陡壁,封锁了城内的人们及其领地,也阻止了城外的繁华与精彩。终究,湮灭在一片历史长河中,变成了一座废弃的皇城。而于我,始终一个人落寞地生活着,无法找到相携一生的爱人。彻底被这个华丽喧闹的世界所遗弃,而流放于滚滚红尘之外。
雪,依旧在籁籁下着。
行走在厚厚的积雪里,只感觉好难好难,如同人生中那些艰难的日子。突然。脚底一滑,一个踉跄,已摔倒在雪地上。肉体的疼痛在瞬间蔓延开来,眼泪许是汹涌而下。就这样仰面朝天地躺着,肉体慢慢变得麻木,心灵充满无助唉伤。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开始晃动着一对穿蓝色棉服情侣装的恋人,正摇摇跄跄地朝我走了过来。恍晃之间,男孩已伸出了双手,就势把我整个身体拉了起来;女孩微微地说了声“小心路滑”。还没来得及细想,男孩已拥抱着他心爱的女孩,走远。我分明清楚地看到了男孩对女孩会心的微笑和一腔的柔情。
眼泪再次流下??????
为我那不知身处何处在我摔倒时可以扶一把的爱人。
片断二:冬夜●放纵
孤独的灯影,拉长了寂寞雪夜里落单的灵魂。
qq头像,一片死海似的灰白;手机,象是断了弦的琴,哑了往日清亮的声线。寂寞,这是个无聊的寂寞哦。灯影、头像、手机,在寂寞地沉睡。之我,却像是一场沉睡的青春,孤独的青春,死了的青春。
整个世界,已被隔绝。正在沉睡,悄然死去。
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所以,已经完全无法忍受这个死寂的周末冬夜。真的希望可以有个人,能让我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听着爱情的心跳,呼吸着身体的气息,呢喃着深情的耳语??????
这个人,终于从聊天室里走了出来。没有太多周旋,径直奔入主题。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内容。关于他的身世、职业、相貌,我没弄清楚,也根本不想去问明白。从一开始,我们就彼此默契地认定,这只是场寂寞冬夜里的性游戏。我们需要的只是依靠彼此的身体来相互慰藉取暖。
带着如此功利的性目的去见一个刚聊上天的网友,对我来说,却是头一回。忐忑、紧张、不安、心慌。肯德基店门口,那个性游戏对象出现了。一个瘦高的男生,有着一张青春稚嫩的脸庞,质朴而阳光。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毛衣,给人一种冰雪初融的感觉。说话慢慢地,带点生涩,轻轻地问了我一声“好”。
然后,两个人。开始在这个白雪厚积的雪夜街道上,朝着预定的方向深深浅浅地走着。很奇怪,这时的我们,就好像已经相处多年的老友,没有半点生分,有聊无聊地闲话开来。此前所有的紧张与不安,不知不觉中,已经通通消散。
寂静的冬夜,两个人的身体相偎前行。
我说我好冷。男生即时地伸出双手,一上一下地重叠着交叉,放在我的手掌上,然后开始用力地搓揉。倾刻,我感觉到了暖暖的温情和甜蜜的幸福。如果时光可以就此停滞,那生命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不可抑止,我竟然和男生说了声抱歉,“我有急事,必须现在回家。”话未完,我已看到了男生眼里满满的失望和莫名。转身离去,发了一条短息给他。“我喜欢上了你,所以不可以再和你一夜情!请原谅!”许久过后,手机一直沉默着??????
心,开始一点一滴地疼痛起来。
终究,这只是场未遂的一夜放纵而已。
却,重重地伤了自己的心。
片断三:深海●阳光
雪夜。单人房。我。
清朗的蓝色床单,像片无垠的海,恬静而安谧。沿着宽大的床沿,轻轻地舒展开来。我,似一尾柔弱,受到惊吓的鱼儿,蜷缩在这深深海面的一角。极尽温柔地,海,轻抚着我苍白冰凉的脸颊。好像慈祥妈妈的温暖双手,安慰那个做错事正在哭泣的孩子。可是,惶恐,还是没有办法,从梦魇中消逝。这是属于我的那片海。却又为何让我如此地害怕,极度不安呢?
一个人,永远的,孤独的,寂寞的,海上航行??????
害怕过后,又开始难过起了。
如果,就这样睡下去,永远不要醒过来?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我已经,开始极度地,厌倦了,在每个深夜惊醒过来,自己一个人寻找深夜海面上的灯塔。对于我,这样一个在浩瀚的太平洋里,长期身处孤独的航海者来说,就算看到的,只是飘缈的海市蜃景,我也以为,自己是看到了,那个来拯救飘泊灵魂的生命水手。
好像,那个穿蓝色海魂衫的,年轻的水手,却从来没有到来过。
可是,我,却又是如此,如此地,渴望那个生命的水手降临!
眼睛,好眩好耀。刺醒了沉睡的我。窗外,撒进来了丝丝缕缕,又白又晃的阳光,在清晨的雪后,柔柔地,暖暖地。那片蓝色的海,盛满了金色的光。载着心神怡宁的我,和着微微的风,轻轻地荡漾,游向那个生命水手的终点。
我,孤独的海上航行者。终于看到了那缕海面晨曦的阳光。看到了那片雪地里的阳光。
我要去雪地里翻滚,嬉戏阳光。
穿上那件红色的外套,很喜庆。是“以纯”的牌子。我喜欢“以纯”,因为有我纯真的梦想,在那以往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幻想自己,穿着红色的盔甲,穿越千年的汉唐古城,在这片历史的海洋里,寻找那个拯救自己的水手。
一道清朗的目光,直射过来,看醒了幻梦中的自己。
雪地那边,一个身着海蓝色卫衣的男子,昂着高高的头,扬起那片温润的嘴唇,神情骄傲。很奇怪,传递给我的,却是那么亲透的笑容,明朗的嘴角,直沁入心扉。
莫非?
他,就是那个,派来拯救生命的,那个蓝色水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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