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分为两派势力,城北的赵家和城南的尧家。赵家主混黑道,城里的酒吧和夜总会等娱乐场所都在他家的眼皮底下过日子;尧家闯的是白道,是这个城市最大的房地产商。虽说两家管的地儿不同,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赵家嘲笑尧家扮高雅,尧家嫌弃赵家太低俗,互相看对方不爽已经很久了。
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赵家的少爷叫晓乐,名字倒是斯文,不过打小就在流氓堆里摸爬滚打,不用想也猜得出是什么样的人,小时候是小流氓,长大了是大流氓,等再过几年继承家业了便是流氓头头了。不过赵老爹倒也是个跟上时代发展的老大,知识经济时代想要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自己没文化不要紧,儿子有就好了嘛。儿子被逼去高考考的那点可怜的分数换作是其他人哪个学校也不敢收,可赵家的家训是“有钱能使磨推鬼”,于是老子连钱带人一同甩了过去。
尧月礼是尧家的继承人,与赵晓乐的流氓不同,他习惯用鼻孔看人(=_=),天皇老子也从不放在眼里。相貌英俊,常被误认为是明星,却因为性格太恶劣,也是让人咬牙切齿的死小孩一个。唯一让人有点安慰的是他的成绩,不过这也更加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使他常常有高手寂寞的错觉。经过了黑色七月后非常轻松的考上了本市里的一所重点大学,至于为什么考本市的大学,照他的话说,是想让自己成为这里的一个神话并流芳百世。
然后,在开学第一天的早上……
赵家
“儿子,你可是咱家的第一个大学生啊,啧啧,大学生啊光想就很他妈爽了。”
“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读书,我先声明啊,要是被学校扔回来了我可不管啊。”赵晓乐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倚在沙发上抱怨。
“你他妈敢,老子今天先把话给摆明了,钱老子是砸了,校长那边也找人交待了,校方也说了,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拿你怎么样。到了学校你只要给我老实点读书就好,别他妈一天到晚整出些屁事来。”
“你那么热爱大学你不知道自己去读啊,扯我趟这滩混水干嘛,啊~~”赵晓乐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老爸使劲敲了俩板栗。
“什么叫混水,这叫‘知识就是力量’,省得那尧家整天他妈的狗眼看人低。哎哟,磨蹭磨蹭已经这么晚了,起来”,赵老爹拍拍儿子的背,“老子送你去学校报到去。”
“站住,”赵晓乐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不是吧,赵老大,送我去学校?你当你儿子我这些年白混的啊,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还要老爹陪去报到?这也太有损我的气势了,你要去的话那顺便帮我把书一起读了好了,不然就别跟来。”
…………
“唉,那好吧,你自己去”,赵老爹不甘心的说道,“车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上个月新买的加长林肯,不能第一天就被尧家那帮人给比了下去。”
赵晓乐就着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老爸塞进了车里。现在只要一向他提起尧家,赵晓乐的脸就犹如深宫怨妇一样满脸恨意,要不是尧家自己也不会被逼上大学这条路。
几乎在同一时间的尧家
“月礼啊,准备得怎么样了啊,时间到了。”尧太太敲着她的儿子房门,“噢,我的家实在是太~~~完美了,老公事业有成,儿子又帅又聪明,我昨天还被一个帅哥搭讪(事实上是帅哥迷路了在问路),天哪,我太~~~幸福了!”
正当尧太太沉醉在自己美妙的人生中时,“吱~”,房门开了,她立刻将自己拉回到现实中来。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挂着那万年不变的拽得想让人打一拳的臭脸无视她的存在,绕过她径直走下楼梯,并对着此时坐在沙发看早报的尧天说了一句:“爸,我走了。”
尧天放下手中的报纸,“恩,等等,我听说赵家的儿子也跟你一个学校,你完全可以不必理会,跟他家的人说话完全是自降了身份。”
“切”,尧月礼冷笑了一声,“以他赵晓乐的那点智商还没到跟我对话的程度。”
尧月礼上了车。尧氏夫妇目送着这辆凯迪拉克离去。
两辆豪华轿车几乎同时停在了学校门口,吸引了过往人群的目光,人们纷纷好奇地驻足观望。
其中一辆林肯的车门先打开了,车上的人刚一下车人就矮了一大截,周围发出一阵暴笑。
“你他妈白吃饭的啊,谁教你停车要停到沟旁边的!”赵晓乐站在沟里破口大骂,“当心老子炒了你。”
司机反应过来后马上从车上下来,忍住笑将赵晓乐从沟里拉了上来。
“老子这才第一天上学,出场搞成这样以后还怎么混啊。”赵晓乐气得满脸通红。
这时另一辆车的车门开了,车里的人刚才目击了“事件”的全过程。
“其实你非常适合待在那种地方,你家的司机可真了解你。”尧月礼站在了赵晓乐的眼前。
“老子今天起得晚,还没来得及活动筋骨,既然你主动要求,那我就成全你。”赵晓乐气得咬牙切齿。
“哼”,尧月礼依旧用不屑的眼神看着眼前人,“你是不是很久没上过称了,连自己有多少斤两都不知道。”
“下面这个才配得上和你动手。”尧月礼用手指了指赵晓乐的脚下便头也不回一个人进学校了。
“啊~啊啊~啊啊啊”,听见身后的人连声大叫。
“真是蠢得够可以。”尧月礼心想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黄历是不是明确的写着不适合老子出门啊!为什么连一条狗都敢在我脚上撒尿!”
“少爷,”司机想说可能是刚刚掉进了沟里,脚上有味道的缘故。
“你给我闭嘴!”司机只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着。
赵晓乐突然想起了什么,揪起了司机的衣领,用阴森森的眼神盯着司机心里直犯怵。
“说,这条狗是不是你养的,你好大的胆子啊!”
“不……不是啊……”司机大惊,连忙想解释,他家的少爷是什么脑子,居然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那为什么你跟它合谋来找老子的晦气。”赵晓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恐怖。
司机现在的脸比哭还难看,“少爷,我……”
“你这就给我回去乖乖等着,等着你的解雇通知。”赵晓乐拍拍司机的脸也走进了学校。
走在路上赵晓乐越想越气,被老爸逼着来上大学,连校门都还没进就出了一连串的糗事,最可气的是还被那该死的尧月礼嘲笑了一番。
“尧月礼你给我等着,今天的仇老子一定要报,不仅要报,还要你加倍奉还。哼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
“阿泣~~”尧月礼搓了搓鼻子,“感冒了?不会吧,今天好像不冷啊。”
整个校园里充满了赵晓乐的怒气,赵晓乐边走边掰着自己的手指“咔咔”作响,一副要找人打架的脸使得行人见了他就纷纷让道。
现已是秋天了,这个学校栽了许多的梧桐树在道路两旁,树上落下的叶子踩在脚底发出非常好听的“沙沙”声,像在打着拍子一样,可是在赵晓乐听起来却觉得异常的烦躁,这声音打乱了他的思路,打乱了他找路的思路。
“妈的,什么破学校,没事建那么大干嘛,找栋房子都费劲。”在赵晓乐问了第十三个人之后,他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他的方向感有点弱,他迷路了。
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太阳西下,阳光改变了校园的景色,到处都泛着金黄,不远处一幢红色屋顶的房子异常和谐的融在暮色中。赵晓乐拖着行李的步伐越来越沉重,爽朗的秋风吹过带走了他的急躁,只留下无可奈何,他在这个学校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已经走了整整六小时十五分。
“关公开开眼,指给我一条明路吧,告诉我老子的宿舍在哪里。”赵晓乐的心中在呐喊着。(知道你是流氓,但这好像不归关公管吧>_<)
没过多久赵晓乐走到了那幢红屋顶房子前,“有没有搞错啊,怎么又走回到这地方来了,没十次也有八次了吧,这房子是不是会走路啊!!为什么今天全都跟我过不去,狗也就算了,连房子也来触老子霉头。既然你那么想让我进去,那老子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便朝里面走去,随便挑了个宿舍一进门把行李一扔,以“大”字形状躺在床上。
…………
“别来烦老子,脚都快断了。”赵晓乐对着床边站着的人不耐烦的说。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我会照顾你的~~”床边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他刚才说的话,边说边抚摸着赵晓乐那满是汗水的脸。
赵晓乐“噌”的坐了起来:微微卷翘的头发、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那零星的汗水洒在健康小麦色的皮肤上,俊秀的脸庞并不失男子气慨,再配合着一具没有丁点儿赘肉的身体,全身散发着男性的魅力。
床边人两眼放光,流着哈喇子,满脸的春色眼看着又要向赵晓乐身上摸去,赵晓乐二话不说便对那人暴打一顿。
奇怪的是那人被人打得似乎相当的享受,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噢~~噢~~用力啊~~”的声音,脸上的春色不减。
光看那脸就已经全身起鸡皮疙瘩,现在加上听觉污染,双管齐下,赵晓乐胃里翻腾恶心得只想吐,使劲踹了那人一脚便拖着行李冲了出去。
“靠!这是什么鬼地方房子会跑不说,人也全是些变态,老子今天可算是开眼了。”
刚一拐弯,“咚”的一声。
“啊!”两个人同时叫了出来。
“尧月礼”
“赵晓乐”
两人同时开口。
“你怎么还提着行李?”
赵晓乐原是打算要好好教训尧月礼一顿,可是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完全没了早上的气势,捂着额头往外走。
“要打架明天再说。”
“怎么,是吞了灭火器还是被抓去了消防队啊,我看不见你的小宇宙了,燃烧不了了呢。”
他在挑衅,不理他。赵晓乐低着头往外走。
“噢~~,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赵晓乐身体一僵,迈出去的脚悬在空中,身体定在那,样子十分滑稽。
“被我说中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尧月礼伏在楼梯的栏杆上,肩膀抖个不停。杀气离他越来越近了。
“咳咳,那这位赵同学,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宿舍是几栋啊?”
“七栋。”
………一阵安静,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变化。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更加嚣张的一轮笑声袭来,在尧月礼的记忆中好像是他头一次这么开心过,十分没有形象的坐在楼梯上笑得东倒西歪。
历经百转千回,赵晓乐如愿以偿地摊在了自己宿舍的床上。
这一天过得实在太憋屈,特别是在被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尧月礼的一番狂笑后,从他嘴里了解到自己一直站在七栋宿舍楼里简直羞愤得想自杀,当时的表情活象踩中了地雷。
“一定要一雪前耻。”这是赵晓乐睡着前一直念叨的一句话。
夜色沉沉,人也沉沉。躺在床上的赵晓乐眉头紧锁,在梦里他看见盖着红色屋顶的第七宿舍楼长出了四条腿,不停地追赶着他。
好累啊,这一天好累啊,连做的梦也不例外。
尧月礼躺在床上回味着赵晓乐下午做的蠢事。太有趣了,有趣极了,这是正常人所能做出的事情吗?不,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尧月礼已经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那个笨蛋了,彪焊的人生果然不需要解释,彪焊的笨蛋更无需多费唇舌。
尧月礼的室友惊恐地望着一直在床上痴痴笑的人,迷惑了,难道白天的冷淡都是装的?自己对他表现出的友好他全都不理会,害自己以为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也是假相?他也许只是不好意思?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第二天早上,赵晓乐和室友一起坐在学校食堂里对着桌上的一盘物体迟迟没有动手,据食堂卖早点的师傅说,那根黑糊糊的东西叫油条,碗里像白开水的液体叫豆浆!
赵晓乐的嘴角一阵抽搐,有砸食堂的冲动。
室友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连忙安慰道:“那个,我们怎么也算是知识分子了,应该遵纪守法,能忍就忍了吧,你看食堂里其他人不也都在吃么,也许吃起来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吃呢。”
赵晓乐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不可置信地说:“你刚才说什么?吃了它?这玩意能吃?”
“可你总不能不吃东西吧,上午还要军训,不吃东西的话可能撑不下去啊。”
赵晓乐想了想,皱着眉头勉强把桌上的东西咽了下去。
打小吃惯了山珍海味,金枝玉叶般的肚子哪能容下早上的食物,上午军训的时候赵晓乐的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的抗议着。实在憋不住了,跟教官请了假便直冲进厕所。
厕所的第一间门没有锁,赵晓乐一脚踢开门正准备进去却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呆掉的原因不是因为里面有人在上大号,而是因为那人手里还拿着面包在啃。
那位边上大号边啃面包的仁兄听见有人踹门,只是抬起头轻轻地看了一眼门口的人,便又低头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业了。
“啪嗒”厕所里传来赵晓乐下巴掉地的声音。
从厕所出来,赵晓乐少有的陷入了沉思。活了十八年,没少见识,跟自己家里打交道的人什么样的没有,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事能镇住自己了,可为何如今混匿在知识分子群中倒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大惊小怪。难道当今社会流氓才是最正常的人群?
第六次走进厕所已是中午了,上午的军训已经结束。解决完后,赵晓乐深深地洗了一口气--
总算舒坦了,不过这也差不多去了他半条命。
操场上传来兴奋的叫声:“快看,快看,他会灌篮,同学快点过来再给大家表演一次,你刚才的灌篮好多人都没看见。”原来是教官。
尧月礼皱了皱眉头,自己一米八多的个头,超过一般人的运动神经,灌个篮而已有什么稀奇的。可他错就错在拿自己的条件去衡量普通民众。看着周围一张张满怀期待的脸,心中叹了口气,这年头傻x特别多。
轻轻松松又灌了一次篮,场下的男生全都又羡慕又嫉妒的握着拳头,女生们都在尖叫,好像发现了宝似的。
“让开让开,就这点本事也值得这么多人围观。”赵晓乐穿过人群站到的尧月礼的面前。
尧月礼眯着眼睛,轻蔑地看着这个笨蛋。
操场内的温度不断地上升,两人之间火光四溅,彼此的眼神凶猛凌厉,仿佛在比看谁先能用眼神杀死对方。
场外群众都捏着一把汗,不知道这两个人下一步会做什么。谁也不愿刚开学就发生流血事件。
尧月礼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又想起昨天的事,绷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赵晓乐如同遭受了奇耻大辱,愤怒地从尧月礼手上强过篮球,“笑屁啊,有本事跟老子单挑!”
尧月礼挑了挑眉毛,“好啊,如果你不怕丢人的话。”
比赛是一球定胜负,赵晓乐进攻,尧月礼防守。
拉了六次肚子的赵晓乐在运球的时候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快要虚脱了,后悔刚才说出的话。稍微一个不留神球险些被对手抢了去,“呼~~好险好险。”立刻调整姿势。
双方对峙了良久,好不容易看见尧月礼的左边有空档赵晓乐马上突破,没有注意到对手脸上闪过的一丝笑意。
正当赵晓乐举手投篮以为自己要赢了的时候,“啪!”尧月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自己面前,起身跳跃,非常漂亮地盖了赵晓乐的帽。
“哗~~~”场下沸腾了,同学们同时惊呼,“太漂亮了,好精彩的一次盖帽。”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尧月礼捡起篮球从赵晓乐身边走过,“哼,这可是你自找的。”再次被羞辱了。
人群散去,赵晓乐一个人站在操场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山鸡即使升了仙也成不了凤凰,赵晓乐就算读了大学也当不了知识分子。他明白自己的身体里流的是流氓的血。
没放过暗箭的不叫流氓,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赵晓乐当下决定夜袭尧月礼宿舍。
尧月礼的宿舍就在赵晓乐的楼上,赵晓乐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头又落下一个疙瘩,“为什么是我住楼下,这不是明摆着被那死人踩吗。”今天就新仇旧恨来个一次性了断。
赵晓乐在楼下阿姨处埋伏了半天,总算等到阿姨离开了一会儿,机不可失,立刻逮着空子钻进了房间里,偷出了尧月礼宿舍的备份钥匙。
今晚我为刀俎,他为鱼肉。z
“我是个人才~~尧死人洗好脖子等死吧~~”赵晓乐边走边唱歌。
一个人在宿舍里挥着棒球棒,并且想象尧死人毫无反抗能力的站在自己面前,赵晓乐使出全身力气用力一挥,“哈!”再想象尧死人被自己一棒打飞出去!“嘿嘿~~嘻嘻~~”顿时心情大好。
室友打饭回来,一进宿舍就看见赵晓乐笑得跟朵花似的,差点跌倒。
“你……你……出什么事了?”说着就要去摸赵晓乐的额头。
赵晓乐把手一挥,说道:“我没事,就是觉得读这大学也不是一无是处,嘿嘿~~”
被这人弄得二丈摸不着头脑,摇摇头,坐在椅子上准备吃饭。
赵晓乐也拖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看着他。室友只觉得被看得浑身发毛,饭也吃不下了,可又不敢开口说话。
“程橙,你怎么不吃了?”赵晓乐对他的室友说。
“你这样子我害怕。”y
赵晓乐看见程橙颤巍巍端着碗坐着,瘦弱的身子骨显得更可怜。流氓体内潜在的“父性”被激发出来,捏着程橙的手臂说:“你看你这么瘦,应该多吃点,不然跟人打架都没力气。”
“我不跟人打架的。”
“那你有可能被人打啊。”
“……”b
“那你慢慢吃,多吃点啊,我出去一下。”
程橙看见赵晓乐出去了才算舒了口气。
楼上尧月礼的宿舍就显得比楼下的清静了许多。尧月礼对他的室友一直不理不睬。室友叫林翔,人送外号“祥林嫂”,绝对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男人,最大的爱好是把mm,宿舍里冷淡的气氛快让他抓狂,刚开学第二天就跑到学校附近的酒吧里排解愁闷去了,留下尧月礼一个人在宿舍。尧月礼巴不得这只整天在人耳边“嗡嗡”叫的苍蝇早点消失。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g
今晚天公作美:多云,北风四级,是杀人放火的大好时间。
赵晓乐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程橙床前,把手指放到程橙的鼻子前面看他睡着了没有(= =这是看人死了没有),满意的点点头,又走到阳台,拿起棒球棒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了。
程橙没睡着,赵晓乐这一系列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还以为他在梦游,生怕他回来的时候把自己的脑袋当西瓜给切了,睁着眼睛在床上挺尸。
赵晓乐身着一袭白色睡衣,摸到尧月礼的宿舍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顺利地进去了,还对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其实尧月礼也没睡着,听见有人开门还以为祥林嫂回来了,当看见门口的“东西”时顿时傻了眼。
赵晓乐的脑袋隐藏在漆黑的夜里,在尧月礼看来只剩一套白色衣服在空中飘。尧月礼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鬼”,自己的这一死穴至今还没被人发现。
看见“幽灵”缓缓的飘进宿舍,飘到了祥林嫂的床前,“咚~”一声闷响,尧月礼大气不敢出,开始冒冷汗。
“?”赵晓乐心生奇怪,怎么是空的。
尧月礼又看见“幽灵”转向飘到了自己的床前,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的尧月礼此时像换了个人,冷汗已经浸透睡衣。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印象里好像没有杀过人,为什么“幽灵”会找到自己头上,顿时觉得冤枉,后转念又想横竖都是死干脆眼一闭牙一咬英勇的向“幽灵”冲了过去。
抱住“幽灵”的一瞬间惊奇的发现“幽灵”居然是实心的。
赵晓乐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尧月礼是醒着的,更没想到还冲过来抱住自己,于是脚底一滑,两人向祥林嫂床上倒下去,“啊~~”赵晓乐的头还撞到了墙上。
尧月礼心头一紧,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脑子一转马上反应过来原来是楼下的笨蛋流氓,怒火中烧,骑到赵晓乐身上,双手卡住对方的脖子。
赵晓乐哪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开始扭打起来。床太小,两人都掉到了地上,但还保持着床上的姿势。赵晓乐黑暗中抓住对方的衣领,往下一拽。这一拽可不得了,不偏不倚把尧月礼的嘴拽到了自己的嘴上。两人同时石化。
这时祥林嫂也回来了,一开灯就看到了这限制级的一幕。“啪嗒”,下巴掉到地上。
房间亮堂了,地上的两人依然瞪大了眼睛往着对方,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像触电一样弹开。
“咳咳~~,那个”祥林嫂刚一开口,赵晓乐低着头冲了出去。
一口气跑回了宿舍,心跳得好快,“镇定,镇定!”赵晓乐对自己说。脸上烫得跟火烧一样,现在是晚上,不然肯定能看到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脸。一头钻进了被窝里,“睡觉睡觉,睡起来就没事了。”
……
“睡不着,t_t,又不是第一次打kiss,怎么今天那么紧张,妈的~~明明是我占了他的便宜。”赵晓乐失眠了。
程橙看着赵晓乐一个晚上的举动,也吓得睡不着觉。
楼上,尧月礼仍然站在原地,脸也可以煎荷包蛋。
又是祥林嫂打破僵局,说道:“呃~~~其实我不歧视你们这样的人群。你对我那么冷淡是不是因为自卑啊,我真的……”
“闭嘴!再说当心我扁你!”尧月礼打断祥林嫂的话。然后也一头钻进了被窝。失眠了。
祥林嫂因为看到再自己宿舍发生的爆炸性的一幕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校园里多了四个熊猫。
“月礼啊,你等等我啊。”
“……”
“月礼啊,我都说了不要走那么快嘛,离军训的时候还早啊,不用那么急的。”
“……”
“月礼啊,呃~~怎么不见你的那位啊?”
尧月礼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祥林嫂一头撞了上去。
“月礼啊,你走路不要……”祥林嫂抬头迎上尧月礼的两束寒光,好可怕的眼神,肚子里的一大缸话硬生生地被逼了回去。
“我警告你,以后别把那笨蛋跟我扯上半点关系,还有,离我远点!”
看见尧月礼远去的背影,祥林嫂并没有退却,他做人的一大原则就是:不气不馁,对待同学要像春天般的温暖。
两个人该不会吵架了吧,可是昨晚还很热烈啊,太奇怪了,身为室友,我是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决定后,八婆的祥林嫂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貌似被尧月礼的目光吓得不轻,走了几步才发现方向反了,-_-,“咳~~”往回走。
赵晓乐从起床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默默地起床,默默地吃早点,默默地走路。这么安静实在不像他的个性,程橙终于忍不住,问道:“晓乐,昨天晚上你……”
“啊啊啊~,昨……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好像没月亮,我一直在睡觉啊,你想问什么,你看见什么了,你什么都没看见吧,噢,对了,今天天气不错,你看太阳出来了。”赵晓乐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串话。
程橙咬咬嘴唇,点点头。俩人又一路无语。
“立正~~~!!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全部给我出来!”
赵晓乐,程橙,尧月礼,林翔四人老老实实走出队列。
“我说你们四个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啊!我叫立正你们稍息,我叫向左转你们向右转,我叫齐步走你们又立正了,四个小伙蛮有默契的嘛。”
突然教官脸色一变,大吼:“全部给我在旁边做两百个俯卧撑,动作不标准就重做!!”
赵晓乐抬头不小心撞上尧月礼的眼神,一阵慌乱,不知所措,却看见尧月礼泰然自若、神色镇定,还用相当不屑的眼神白了自己一眼,大怒:“气……气死我了,什么玩意,我呸!老子以后再良心不安就是小狗!”
事实证明愤怒能使人充满力量,赵晓乐动作标准,节奏紧凑,在旁人惊讶的目光中最先做完了两百个俯卧撑。
尽管筋疲力竭,祥林嫂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做人原则,爬到赵晓乐跟前说:“同学,你跟我宿舍那位是不是有了什么误会阿,呃,两个人的事应该多多交流,感情才……”
赵晓乐的目光似小李飞刀,弹无虚发,“涮涮涮”向祥林嫂刺来,全身各大穴位均无一幸免,祥林嫂整个人动弹不得,“像,真像,两人真像。”
尧月礼在学校外面准备吃晚饭,旁边依然是那只跟屁虫(精神可嘉)。路过一家店门前,闻到一股焦味,跟屁虫的八婆精神爆发,对着店里一阵大喊:“喂~~,饭煮糊了诶!”尧月礼忍无可忍,张开巴掌,对着祥林嫂的后脑勺狠狠地拍下去。
军训还没结束尧月礼的大名就已经传遍校园。这天,赵晓乐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听见后面几个女生旁若无人热烈地讨论着:“喂喂,知道尧月礼吗?”
“啊~~知道知道,这种宝贝我怎么可能放过。”
“你们说的是不是就是号称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汇天地之灵气,集万物于一身,偶像派兼实力派的尧月礼啊。”
“啊~~~对啊对阿。”
赵晓乐在前面做呕吐装,刚想加快步伐把后面的几个花痴甩掉,听到了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哦,还有一个叫赵晓乐的你们听过没阿?”
“没有。”
“没有。”
“几个没眼光的女人。”赵晓乐心想。
“那个叫赵晓乐好像也很不错,长得也很帅哦。”赵晓乐听到了这句话时,精神为之一振,很有冲到那个女生面前赞她非常有眼光的冲动。但……
“切~~,长得帅的男人多了去了,如果没实力还不是草包一个。”
“就是就是,我还是拥护小尧,我可是很痴心的,嘻嘻~~”
“嗯,说得也对,我也觉得赵晓乐没有尧月礼好,只不过看他长得不错就多注意了点。”
“乓~~”赵晓乐被振到了角落里画圈圈。
回到宿舍,赵晓乐颓废地靠在程橙肩膀上,流氓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怎么了?”
赵晓乐没说话,过了一会,猛地站了起来,程橙吓了一跳,跟这人住一起迟早要出心脏病。
只见赵晓乐双拳紧握,双眼望着远方,等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从明天开始,老子要向所有人证明,老子比那尧死人强一百倍!”
经过军训大家都已熟络,选举班干的时候,祥林嫂凭借着自己的八卦本领力压群雄,坐上班长的位置。
祥林嫂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班长,为扩大自己班级在学校里的知名度,挑灯熬夜还想出了宣传口号:是八卦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他在全班面前得意洋洋的将这一口号喊出来的时候,废纸、本子、书包、橡皮、鞋子(谁扔的)统统扔了上来,一声“救命”还没来得及叫已被淹没在垃圾堆里。
上课之前大家都对大学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上课之后才发现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枯燥乏味,纷纷开始沦陷、堕落。
赵晓乐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的最里面的靠墙的角落里,为了更好地活动,他每次上课的时候都把班上最胖的小强拖
到自己前面坐,让小强替自己挡住老师火辣辣的目光,本是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就这样被拉下了水。
当体委宣布下个月学校将举行运动会,全班同学的热情再次被点燃,踊跃报名。
赵晓乐看见祥林嫂拿着报名表屁颠屁颠地跑到尧月礼身边坐下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然后尧月礼的嘴动了动,祥林嫂就一副“一切全都拜托给你了”的表情看着尧月礼。
没过一会又看见祥林嫂往自己这里跑来。z
“晓乐啊,刚才你也听到校运会要报名了,咱班要把名头打出去,校运会是个好机会,我看你体育应该不错,你想参加哪项?”
赵晓乐拍拍祥林嫂的肩,说:“算你有眼光,知道找上我,我问你,校运会应该很热闹吧?”
“恩恩,那当然了。”y
“应该有很多女生观看吧?”
“何止啊,我听说每年女生都有自发的组成拉拉队加油,想想看,哪个女生是省油的灯啊,校运会可是她们挖宝的大好机会诶,”祥林嫂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姿势接着说:“为了在众美女面前展现我的英姿,我特地报名参加了力量与技术完美结合的跳高!你呢?”
此时的赵晓乐早就陷入了幻想世界:
“赵晓乐,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温馨甜点,你尝尝。”
“赵晓乐,你今天有时间吗,能不能跟我吃顿饭。”
“赵晓乐,我的三围是90、59、88,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
“赵晓乐,所有的男生都比不过你一根脚趾头,跟我交往吧。”
“赵晓乐,…………”b
“喂喂,口水要流出来了!”祥林嫂一把推醒旁边的人。
赵晓乐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巴,问道:“那你宿舍的那个死人参加了什么?”
“你说月礼啊,他参加了5000米。”
“那我也参加5000米。”g
“不行啊。每个项目每个班只能有一个人参加,你报别的吧。”
要向所有人证明我比他强,只能比他多不能比他少,既然他跑5000,赵晓乐拍案而起:“老子报10000米!!”
要向所有人证明我比他强,只能比他跑得多不能比他跑得少,既然他跑5000,决定后,赵晓乐拍案而起:“老子报10000米!!”
“唰”全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著赵晓乐,赵晓乐从全班人的目光里读出了“英雄”这两个字,除了一个人,这个人的眼睛里分明地写著“笨蛋”。
“他分明是嫉妒我!”赵晓乐自我安慰。
“乒乒乒”
“……”
“乒乒乒”
“……”
赵晓乐走进宿舍看见程橙无言地望著天花板。
“程橙,你在干嘛,天花板上有蜘蛛吗?”
“我想睡午觉,可是楼上……”
“乒乒乒”
“原来如此,妈的,敢打扰程橙睡午觉,楼上的死人是活腻味了,走,程橙,跟我上去,老子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赵晓乐终於逮到机会找楼上的茬,也不管程橙乐意不乐意,拉著他上楼。
“大中午的你就不能安静点?”尧月礼的额头上几根青筋暴起。
“哎呀~,你就忍耐一下嘛,我也是为班级服务嘛,做几张小板凳,同学们如果加油累了还可以有个地方休息一下阿。”
“那麽大的看台多的是地方坐,谁要坐你那破玩意。”尧月礼心想这人简直就是吃饱撑著。
“死人!你开门!我怀疑你们宿舍在养大象!”赵晓乐在门外大喊。
祥林嫂担心地望著尧月礼,停下了手里的活。
怎料尧月礼仍是阴冷冷,一脸平静地瞟了一眼门口:“你看我干嘛,你惹出的事,自己去摆平。”
祥林嫂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门口,刚把门打开一个小缝,赵晓乐一使劲,门“乓”的大开,原是站在门背的祥林嫂被打贴到墙上。
赵晓乐忽略这个犯罪嫌疑人,怒气冲冲径直走到尧月礼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大骂:“@$%&*)%^$#……”
他骂了些什麽尧月礼根本没心思听,等著这个无聊透顶的笨蛋骂完以後,轻轻地说了一句:“我说,说你蠢都太抬举你了!”
赵晓乐被他这句话噎了半天。怒火,怒火,只剩下怒火。看来只能用暴力解决。
门口这里,祥林嫂好不容易离开墙壁,想去屋里劝说,回头看见程橙一个人站在门口,微微低著头,秋风吹过,衣摆在风中飘扬,衣服里的身体瑟瑟发抖,惹人怜爱,苍白的皮肤包裹著秀美的轮廓,一时间使祥林嫂误以为遇见天人,整个人呆在那里,周围的一切眨眼间全部被渲染成粉红色,啊~,春天再次光临!
祥林嫂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成天想著在这里泡妞到那里把马子,楼下明明有个大美人,无价的宝藏就被自己踩在脚底,却浑然不觉、差点错过。
其实这也不怪祥林嫂,军训那会儿光顾著调解尧赵小两口的纠纷,没闲暇顾及他人,开班会那天程橙又请假没去,如今才算得上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遇。
光是看著门口的人,祥林嫂就感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过,下腹一紧,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节奏,失神般地走向门外。
屋里赵晓乐缓缓地抬起了右手,握紧了拳头,正打算朝尧月礼那张死人脸打过去,“美人,跟我交往吧,我爱你!”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赵晓乐被这声音磕滕了一下,打偏了。
屋里的两个人一同用不可思议的表情望著门口,难得尧月礼脸上有了除了没表情以外的表情。但见那两人一个含情脉脉,一个不知所措。
祥林嫂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拥抱过去。
不料美人还没摸到呢,身体却被人提起来,睁开眼,发现原来是尧月礼,赵晓乐也适时挡在程橙前面。
“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尧月礼说著又转向门口:“这家夥今天犯病了,你们先回去!”
赵晓乐不甘心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就这麽溜了,还想进屋,非常自大的盘算著一挑二应该没问题,就算对方是姓尧的。
“晓乐,我看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可怜的孩子真是被刺激到了,脸色很难看,赵晓乐不忍,想了想,留下一句话:“今天的帐老子记住了,下次连本带利讨回来!”说完便拉著程橙回去。
身後一直有声音传来:“美人,别走!美人,我爱你!”
听说公园里有座山上放养了许多野生猴子,星期天早上,赵晓乐心血来潮,一大清早从床上爬起来到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了袋花生打算去公园喂猴子。
难得来趟公园,赵晓乐嘴里哼起小曲,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公园的景色。美中不足的是公园里到处都竖着“严禁随地大小便,违者罚款一百元”的告示。
猴山上很热闹,整座山全是兴奋猴子和人。几乎所有人在喂猴子的时候,都会有猴子因为争抢食物而打架的事件发生。
与周围情况截然相反的是赵晓乐这里,只见赵晓乐身边围了一大群猴子,他跟猴子们好像一直都认识,其他人羡慕的看着赵晓乐,猴子们也没把他当作异类排斥,大家你一颗我一颗地吃着,构成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画面。
喂完了猴子自己也饱了,走的时候猴子们都依依不舍地目送赵晓乐离去。
从猴山上下来,赵晓乐通体舒泰,决定接着散步。
路过一个小树林的时,赵晓乐目睹了一宗很奇怪的事件。他看见一条长龙从树林深处延伸出来,排队的人面露焦急之色,于是被自己体内爆发的八卦精神怂恿着加入队列,尽管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排队。
在等待了23分钟以后,赵晓乐从队伍的末端挺进到了前端 ,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可以看见队伍的最前面有座小房子,自己前后的人面色更难看,甚至有人背上出的汗浸湿了衣衫。答案就在那座小房在里,那里面一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是有特异功能的道士?是刚被发现的怪兽?赵晓乐越想越兴奋。
又过了两分钟,他离房子更近了,还发现房子的大门上挂了一个牌子,只是牌子上写什么看不清。
再等待了三分钟,终于能看清牌子上的字,牌子上赫然写着“wc”!
心情瞬间down到了谷底,赵晓乐垂头丧气的离开队伍。但没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他的视线,他看见尧月礼居然出现在队伍的最末端,正好奇地朝树林里观望。
赵晓乐条件反射地跳到一颗树后面躲起来,观察尧月礼下一步的行动。果然不出所料, 尧月礼犹豫了一会儿也加入其中。赵晓乐从树背后跳出来跑到尧月礼身边,指着他哈哈大笑(你有资格笑别人吗?)。
尧月礼阿尧月礼,看你平时那张死人脸,装得那么酷,原来全是骗人的,原来也是个八婆!赵晓乐越笑越夸张,尧月礼也被他笑得脸色越来越难看,队也没心思排了,拖着这个快笑得不成人形的人就走。
回到学校还是很早,由于是周末,校园里没什么人,道路冷清,不,严格地说起来应该是热闹,一个人在闹,赵晓乐大有誓将自己的欢乐撒遍全校的趋势。
对一个聪明人最大的侮辱就是被一个笨蛋嘲笑还不知道为什么。
在路过一个电话亭时,尧月礼突然猛地一推,把赵晓乐推进了电话亭里。原是只能站一个人的电话亭,两个人显得很拥挤。
尧月礼双手撑住赵晓乐身后的玻璃,眸子里射出寒光,带着罕有的凶狠的口气说道,“该死的笨蛋!你笑什么,我尧月礼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你嘲笑的地步!?”
尽管被逼问,赵晓乐依然没打算收敛自己的笑声,用“哈哈”声回答,两颊笑得粉红,虽然很讨厌,但不得不承认赵晓乐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很好看。从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到尧月礼冰冷的脸上,不知怎的尧月礼感到心脏跳越跳越重,有力的敲击自己的胸腔,有股冲动!
犹如一个急刹车,校园一瞬间再度安静下来。赵晓乐把眼睛瞪得老大,可也只能看见眼前的人闭着的那双眼睛以及右边眼角下一大一小的两颗痣,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完全忘记了反抗。呆掉!
等尧月礼回过神来,自己的舌头早就在对方的嘴里搅和了半天。此刻多么美妙,为何不让它美妙下去,况且对方没反抗,一不做二不休,继续!
渐渐地,赵晓乐开始回应,不知不觉中双手勾上了对方的脖子,两人在电话亭里忘情地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眼睛并没有从彼此的身上移开,死死地盯着对方看,心脏好似要从口中跳出来一样,脸上都在煮番茄。
“你刚才在笑什么?”
“笑你八婆。”赵晓乐再也没心思笑了,老老实实地回答尧月礼的提问。
“我哪里八婆了?”
“你不八婆你干嘛刚刚要去排那个队啊?”
“排队怎么了?”尧月礼的好奇心又被提了起来。
“那是厕所!”
“你怎么知道?”
“……”
又是一阵沉默,赵晓乐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搭在尧月礼的肩上保持着极暧昧的姿势,慌忙地把手放下,尴尬的气氛让两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半响,赵晓乐开口问道:“刚才,你……”
没等赵晓乐问完尧月礼已经转身走掉,赵晓乐被他的这一行为激怒了,在他身后大喊:“你他妈敢占老子便宜,还连声谢谢都不说!”
尧月礼停下来,回头望着他:“可你不也很投入吗?”
“啊~~”,被戳中死穴太没面子了,“老子以后要你好看!”
“好啊,我等着呢。”尧月礼说完,嘴角微微上翘。
“他……他在笑,刚才他是故意那么做的,他在耍我,这个……这个妖孽(= =词穷),老子迟早要灭了你!”赵晓乐气愤到了极点。
尧月礼回到宿舍二话不说便把还在梦中遨游的祥林嫂从床上扯下来,暴打一顿。要不是这个人,自己也不会染上八卦。宿舍里传出阵阵惨叫。
打完以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把祥林嫂踢出门外,关门!
顶着猪头的祥林嫂手里拽着枕头凄凉地站在寒风中。对于这天降的横祸仍以为是自己做了场噩梦,但全身的疼痛提醒他原来自己被打是真的。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更惨的是这副德行还不能到外面乱逛,祥林嫂思考了一下,灵光一闪,“有了!”
他,是多么柔弱善良的一个人啊,自己现在被他看见一定会激发出他的“母性”,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
“谁啊?”程橙还在睡觉,听见有人敲门,刚一掀起被子,“嘶,好冷啊”打了个哆嗦。
一开门,连是谁都没看清楚,就被门口的人扑上来抱住,不管如何挣扎,那人死也不肯放开,还非常不老实的一个劲的往怀里蹭,程橙大惊,哪里蹦出来一个神经病,又没他力气大,只得任由来人摆布。
等那人磨够了,抬起头,程橙才看清楚来人的脸,“请问你找谁?”这个猪头有些面熟。
“嘿嘿~~哎哟~”扯到伤口了,好痛,“程橙,我找你啊,你不认识我拉?”
程橙听他那么说就又仔细的端详了一遍猪头,前天的恐怖的回忆随着他变形的五官浮现眼前,被吓得连退好几步,“你……你……”
“恩,是我,呵呵,你想起来了啊。”猪头笑得极谄媚。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程橙拿出药箱,边帮祥林嫂擦药边听他叙述事情经过,等祥林嫂说完,程橙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好不痛苦。
“程橙,你说我冤不冤啊?”
“恩。”
轻柔细致的动作令祥林嫂心头一热,握住程橙的手。
“哎,你这样我怎么帮你擦药啊。”
“程橙,你真好。”说着,祥林嫂把嘴凑了上去。
程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时,赵晓乐回来了,把鞋一踢,倒头就睡,完全没
理会屋里的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
下午,报名参加了校运会的同学都在操场上进行项目训练,包括赵晓乐和尧月礼,就连程橙也被祥林嫂拉来,说是要让程橙看看自己训练时的飒爽英姿。
人们纷纷向祥林嫂投来好奇的目光:什么世道,猪头也能参加校运会?祥林嫂把这些目光理解为“景仰!”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猪头祥林嫂看来真是被打成了白痴,光想着怎样在心上人面前耍帅,连准备活动都忘得一干二净,一个背跃式跳过去,姿势倒是标准,不过站在旁边观看的程橙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咔啦”一声。
祥林嫂躺在垫子上,痛得龇牙咧嘴——腰闪到了!表演计划宣告失败!
而赵晓乐和尧月礼仍然各自围着操场跑着。这么多年架不算白打,打出了很好的体力,赵晓乐不知道到底跑了多少圈,总之不觉得太累,速度没慢下来,只不过没有注意一双眼睛从他跑第一圈开始就盯上了自己。
赵晓乐跑着跑着,一个高大身影窜到他前面,停下来挡住了他的去路。瞟了一眼挡路的人,“他妈的滚开,老子还没跑完呢。”
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嚣张,挡路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哼~跑得挺快的嘛,不知道如果把你揍一顿,你是不是用爬也能爬得那么快啊?知道什么叫爬吗?”
赵晓乐想都没想就一拳过去,那人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举起拳头要回敬,却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一张陌生的脸,“哟,来了个小白脸啊,劝你别掺和,免得被打疼了,回家跟妈妈哭鼻子。”
尧月礼不说话,手一直握住那人的拳头,双方僵持着,威严的气势使找茬的人心里慌张,反正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用力把拳头收回来,狠狠瞪了一眼赵晓乐,丢下一句话:“等着,总有一天让你连妈都喊不出来!”
“他是谁?”
“我怎么知道。”
“他干嘛找上你?你惹到什么人了?”
“老子惹的人多了,”赵晓乐十分不耐烦,“你搅和个屁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婆,你怕老子打不过他不成!”
赵晓乐见尧月礼沉默,便接着跑自己的步,这种事以前见多了,完全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过得平淡,程橙总觉得祥林嫂受伤与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心里过意不去,每天只要一有空就去看望祥林嫂,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程橙,我动不了,你喂我吃饭吧。”
“程橙,下午别去上课了,陪陪我吧。”
“程橙,我抓着你的手才能睡得着。”
“……”
祥林嫂卧床休养的这几天过得爽得不得了,甚至后悔当初干嘛没把腿一起摔断,自以为两人的感情发展有了质的飞跃,深情地望着程橙说:“程橙,你知道吗,跟你生活在一个星球上,我感到很幸福!”
程橙有点感动,真的有点感动,不过只有那么一点!
由于学校食堂做的饭菜太另类,赵晓乐已经养成了在校外的餐馆里吃正常食物的习惯。
这天,与往常一样,吃饱了走在人行道上,满足地摸摸肚子。突然自己的胳膊被人使劲一拽给拽了回来,没站稳打了个踉跄,倒在那人怀里,刚想开口骂人,一辆飞驰的机车擦身而过,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
“他妈的懂不懂骑车,没长眼睛啊!”
赵晓乐回头想对救命恩人道谢,但马上就后悔了,“怎么是你?你怎么跟鬼一样出现?”
尧月礼若有所思地看着机车消失的方向,没有理会赵晓乐。
“别以为你救了老子一次,老子就会谢你啊。”赵晓乐以为他在摆架子。
“……”
“你耳朵聋啦!”
“你确定你没惹到什么人?”尧月礼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赵晓乐把被尧月礼一直拉着的胳膊一甩,“你有病啊,我说过老子惹的人多了去了,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看见尧月礼又没理他,便自己回学校了。走的时候用比蚊子叫还小声的声音说了句“谢了”,不过还是被尧月礼听见,笑了。
晚上,程橙去照顾猪头,赵晓乐一个人在宿舍发呆。
这段时间被楼上的死人搅得心神不宁,而且非常恼火的发现跟他说话居然会紧张,从小到大有这种感觉还是头一遭,赵晓乐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妈的,见鬼了。”对着空气骂了一句。又想了半天还是没理出个头绪。其实这本就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像走进了一个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迷宫,大事不妙了!
赵晓乐加了件衣服准备去酒吧里散散心。在路过酒吧旁边的一个胡同听见有打斗的声音,借着路灯看清原来是一个人被四个人欧。
那人有些身手,开始还能应付几下,但一个人终究不是四个人的对手,渐渐开始处于下风,肚子和背上都挨了几拳,吃痛地跪在地上。
赵晓乐站在胡同口啄磨了一下,打架也许是个排解郁闷的好方法,然后便冲了进去,加入打架的行列。
那人不知哪里跳出个帮手帮自己,顿时也来了精神,两人联手没用就把四个喽啰打趴到地上。
赵晓乐坐在广场旁边的台阶上。过了一会那人买了两听啤酒过来,递给坐着的人一听,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赵晓乐一直觉得那人面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人好像看出旁边人的心思,先开了口:“赵晓乐,今晚多谢你帮忙,日后我一定会报答。”
赵晓乐一愣:“你认识我?”
那人笑了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
赵晓乐听他既然那么说,虽然好奇也不好问什么。赵晓乐对那人并不反感,两人渐渐聊开来,聊到后面正所谓“猩猩相吸”,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回去的时候赵晓乐的心情好多了 ,不枉出来一趟。
第二天早上上课的时候,赵晓乐照旧坐在老位子,前面照旧是小强。一二节课是高数。上课铃打了十分钟了也没见老师进来,班里越来越吵杂,有人跃跃欲试要逃课。刚提了书包要起身老师就进来了,脸上贴了几块邦迪,不羁的形象引起底下的女生一阵尖叫。高数是女生到课率最高的一门课,这下更坚定了“绝对不逃高数课”的决心。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赵晓乐听见尖叫,抬起头斜了一眼讲台上的人,这一看顿时来了精神,怎么是他?
讲台上的人发现赵晓乐盯着他看,抬了抬眉毛,嘴角向上扯动一下。
怪不得对他有亲近感,原来老师也是个流氓啊,原来流氓已经打入到人民教师的队伍中了。赵晓乐恍然大悟。
坐在底下的尧月礼把赵晓乐和高数老师的“眉目传情”看在眼里,眯着眼睛打量起讲台上的人。
看着一个流氓站在讲台上挥洒着自己的青春与汗水,诠释了“流氓艺术”,赵晓乐好像找到一件新奇玩意儿,破天荒的听起了课,虽然听不太懂。
高数老师姓杨,单名一个嘉字,是个有着“机智”头脑的年轻人,莫名奇妙考上大学,莫名奇妙毕了业,莫名奇妙读了研,诸多的莫名奇妙成就了他如今老师这份工作。
知道流氓是如何教课的吗?不知道吧,就知道你们见识少!举个例子吧,尽管上课没多久,已是第三次碰到一道复杂的积分问题。当初杨嘉读书的时候就没搞明白,如今更别指望他能教会别人。
全班对这一问题皆印象深刻:
第一次
“这个问题懂了吗?”
“没有!”全班异口同声。
“全都不懂那还想让我说什么?自己回去看书!我们接着往下讲!”
= =
第二次
“这个问题懂了吗?”
“懂了!”再次异口同声。
“恩,不错,既然懂了那我就不说了,我们接着往下讲!”
-_________-
今天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杨嘉皱了一下眉头,哪个王八蛋编的书。
“这个问题懂了吗?”z
全班开始学聪明了,一半说“懂了”,一半说“没有”。
大家都清楚地看到老师的脸变了颜色,不过仅仅三秒钟,阴着的脸马上放晴,笑得无比天真,“那不懂的同学就去问懂了的同学,我们接着往下讲!”
全班瀑布汗。y
哼,跟我斗智,太嫩了。
以上就是所谓的“流氓艺术”。
另外,杨嘉注意到今天一直有个人带着敌意看着他,可是自己没印象与这人有过节,最近把的马子原是某个地头蛇的,上回被打也是因为这件事,这个小白脸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正纳闷的时候看见赵晓乐在赞许的朝自己点头,杨嘉也朝他笑笑,不经意间又对上某个人的眼睛,眼神更凌厉了。
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人精一个,顿时明白了。
“原来如此。挑衅吗,好啊。”似乎可以摆脱无聊的日子了,杨嘉颇为玩味的看着那人,似笑非笑。
好不容易捱完了四节课,下课铃刚响不一会教学楼里的人就都走光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b
赵晓乐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昏地,对放学全然不知。
尧月礼双手插着裤兜,翘着二郎腿,坐在前排靠窗的位子上,静静的晒着太阳。
“动感光波~”赵晓乐突然喊了一句。
尧月礼转过头,瞧见那小子仍然一动不动地趴着,原来在做梦(= =晓乐,你做的什么梦?)。
“笨蛋!”g
听见有脚步声,尧月礼抬起头,看见杨嘉踏了双人字拖走了进来。
杨嘉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尧月礼却仍是面无表情。
杨嘉走到赵晓乐的旁边,用手指戳戳睡觉的人的脑袋,“喂,起来了。”
赵晓乐抓了抓头,艰难地抬起眼皮,精神恍惚,游弋了好久才定下神来看清周围的情况,“咦,人呢?”
“早就放学了,谁还等你啊。”
“什么?放学了?死小强,没把我叫醒就溜了,明天教训教训他。”
(走在路上的小强无缘由的感到一阵寒意——有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小强?”
“没事,好像有脏东西。”)
“走吧,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算是昨晚的谢礼。”
“谢啥,举手之劳而已。”
赵晓乐站起来准备走。
“你的书呢?”
“书?什么书?我从不带那玩意儿。”
= =
这时,有个从没见过的女生端着两个饭盒小心翼翼地进来,来到尧月礼桌前,“尧……尧月礼,我在食堂打了饭,能不能跟……跟我一起吃?”女生结结巴巴,紧张得不得了。
“好啊。”尧月礼话说着,没有看女生,扭头看向窗外的梧桐树。
“毒死你!”赵晓乐走过尧月礼旁边,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赵晓乐和杨嘉来到校外一家餐馆,点了几道菜。
“对了,过两天校运会,参加什么了?需不需要我召集一堆性感美少女帮你加油阿?”杨嘉问道,呷了口啤酒。
“一万米。”
“噗”杨嘉一口啤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全喷了出来。
赵晓乐十分不满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擦掉脸上的啤酒。
“你他妈疯啦!?”
“你才疯了呢,敢瞧不起我,老子就要爆发给你们看。”赵晓乐说着也呷了口啤酒。
“敢情是因为那小子吧,你就恁在乎他啊?”
“噗”赵晓乐也喷了。
就这样,餐馆里的人看见两个帅哥你一口我一口不停地互喷着啤酒。
某幢豪华的别墅里,佣人从厨房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走进客厅,轻轻地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大少爷,您要的咖啡泡好了。”佣人弯下腰毕恭毕敬地说道。
男子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听见佣人说话,微微点了点头。佣人退了下去。
屋里一阵安静,男子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悠闲地抽起来。
“天气真好啊。”男子自言自语。
突然,门被粗鲁地踢开,另一个男子冲了进来,涨红着脸,握紧了拳头,站在沙发旁,怒视那坐着的人,双眼快喷出火来。
又是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心里有鬼吗!?”
坐着的人没有理会,依旧抽着烟。
“可是阿七全都告诉我了!你一回来就没好事!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男子把烟捻灭,拿起咖啡啜了一小口,缄口不语。
站着的人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狂燥,见自己的问题得不到答复,举起一个古董花瓶使劲砸了下去。
情绪如同多米诺骨牌,第一块倒了便一发不可收拾,砸了一个就想砸第二个,没多久 ,客厅里摆放的古董,能举得动的全被砸得粉碎。
愤怒使他面目狰狞,一时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地上一片狼藉。
“闹够了?”沙发上的男子站起来,长眉俊目,铁青着脸走上前。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愤怒的人咆哮着。
“为什么?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人样,精神萎靡,像滩烂泥一样。”
“我哪里不对了?就算是我的错,可你为什么要对付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好意思说这话,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吧,这回就当给他个教训,顺便教教他做人别那么嚣张。”
“那也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
“我是你大哥,我亲爱的焱弟弟,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金磊!你给我听好了,我没你这样大哥!”
“噢~,”那叫金磊的人又走上前一步,捏住他弟弟金焱的下巴,“这话你去对咱死去的爹妈说比较合适。”
金焱被他哥哥一句话噎住,半天对不上来。自知刚才话说得太重,神情稍微软了些,带着恳求的口气,“可你总该知道他家的背景吧,要是被他爸发现,我们就别想在这城里待了。”金焱试图让他哥哥改变主意。
金磊转过身去,又点了根香烟,背朝着弟弟抽了起来。
以为有转弯的余地,金焱想开口继续摆明利害关系,“你……”
“据我所知,赵晓乐是个死要面
子的人吧。”金磊抢过他的话。
金焱听他哥哥这么说,心里一凉,呆在原地。
的确,赵晓乐是绝对不会开口向自己老爸求助的,什么事都按自己的方式、自己的意识去做,从不计后果,捅出再大的篓子也是自己想办法摆平,这回也一定不例外。
“你好卑鄙!”金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一定要马上找到他,告诉他我大哥要对他不利。”金炎赶去学校的路上不断的对自己说。
赵晓乐和杨嘉刚吃饱饭,从餐馆里出来。饿了发呆,饱了犯困,肚子撑得圆鼓鼓的赵晓乐边走边打着哈欠。
“丫的怎么跟猪一样,吃饱了就想睡。”杨嘉开起了玩笑。
赵晓乐听他这么说立刻一拳抡过去,却被旁边的人头一仰,闪过了。
两人在马路边打闹。
“赵晓乐。”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赵晓乐回头一看,脸立马沉了下来。
“晓乐,”那人跑到自己跟前,大口的喘着气,“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大哥……我大哥可能会找你麻烦,你要小心。”
赵晓乐斜着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晓乐,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去找过我大哥,可是没用,都是我的错。怎么办,怎么办,晓乐,要不你打我就当出气,好不好?”金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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