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学业我不得不和他分手

  教室里的邂逅

  其实路小璐顶顶不愿意去回忆与童琉可的相遇。

  在那种由头顶的几台老式吊扇送凉的闷热大教室里,如果不找点什么来压制被粗暴掀起的书页,就总是一味发出哗哗作响的烦躁声音的可恶环境,倒是有人肆无忌惮地打起了瞌睡,困顿如爬行动物似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除了顺着额头滑下的汗珠。

  性情温驯的老教授在讲台上,亦总是使用干瘪乏味的声调埋头讲课,或者干脆转身写板书。就是这样眼不见为净的态度,无可奈何地纵容着学生们的恶习。

  很热。

  路小璐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地丢进帆布包,趁老教授写板书时,起身从大教室后门离去。外面是白花花的耀目阳光与起伏不止的蝉鸣,以及背靠着墙壁抽烟的童琉可,奇妙地组合了一幅清晰而生动的场景。

  这是路小璐第一次近距离看见童琉可。看见她纤长的睫毛,纤柔的手指,仿佛还有她抽烟时的某种寂寥。无论家世和容貌都无可挑剔的大小姐似的人物,突然落入路小璐的视线,突兀得仅几步之隔的距离。

  究竟要拿这种任性的为所欲为的人怎么办呢?视而不见地从她身边走过去?还是礼貌性对她点头微笑之类?

  路小璐并不擅长这种选择题。

  “你,是打算偷溜翘课来着?”童琉可的声音飘过来,像一片雏鸟掉落的羽毛。

  这下倒好,任性的为所欲为的角色,突然就成功转换到了随意翘课的路小璐身上。

  有些手足无措。

  “呃,教室里太热……”手足无措的人小声说。

  “那么,一起去吃冰淇淋如何?我请客。”童琉可扔掉原本夹在手指间的烟,抬起被细皮带凉鞋裹缠的脚,很爽快地踩灭了刚落地的烟。路小璐注意到童琉可的脚生得也很完美,像白嫩的脱脂奶。

  简单的接触

  学校附近的贫民甜品店,路小璐总是习惯在那里要一份夏凉冬暖的烧仙草。然后坐在被磨损得光滑的原木桌椅上,隔着玻璃打量远处的旧式民居。

  每每寒暑假期搭乘火车往返,会清楚看见从旧民居里走出来的老人。路小璐就拿出速写本,画他们灰头土脸的皱纹和简单质朴的笑容。

  林暮日通常是这个时候开始不耐烦地抱怨:“快到站了,小璐。”然后伸长手臂把行李一件一件拿下来。

  路小璐“嗯”一声,仍然在白纸上沙沙地勾着线条。

  想来世事就是如此奇妙,路小璐和林暮日仿佛是天生的邻居,连小学到大学都不得不遁着世事奇妙的方向念同一所学校。直到他长成俊朗挺拔的少年,她也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形影不离的照料。

  可他们永远不会是恋人。永远。她知道。

  “在想什么?”童琉可和路小璐并肩坐在长长的原木桌前,眼睛笔直地注视前方,面前的沙冰在静默融化,是一口未动的痕迹。

  路小璐摇摇头,从发呆的状态里回到现实。没错,眼下正是自己带童琉可来了贫民甜品店,按自己的猜测推荐了她一口未动的沙冰,她正以并不拒绝的姿态合理地做出抗拒,整个状况都不明所以地在照常进行。

  “那个,”童琉可稍微顿了下,“林暮日是你的男朋友?”

  路小璐闻言开始微笑,总算是弄懂了童琉可的意思。

  “你希望听到我说不是,对么?”看,站在主导位置的感觉就是这么舒服。

  可爱的淡粉色瞬间在童琉可脸上晕开。她终于吃了一勺完全液化的冰沙,皱起秀气的眉:“嗯,究竟是,还是不是呢?”

  “不是。”路小璐直视她的眼睛,看见了雀跃的光华。

  春心懵懂

  林暮日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是在场的男生中最为耀眼的。他朝路小璐的方向跑过来,白球衣和额前的刘海被风掀起,连同那些黏腻的汗。

  树影下能看见斑驳的烈日光点,路小璐站在光点上面,把冰凉的可乐递给林暮日,看他“哧”地一声拧开盖子,仰起脖子干掉半瓶后,开始展开微笑说话。

  “童琉可,知道吧?”

  “不是那个很有名气的女生么?长相好,家世也好,除了个性不那么讨人喜欢外,几乎算得上完美。”

  “那要不要交往看看?”

  “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和童琉可交往看看,人家已经拜托我来做说客了。”

  自从发现童琉可只是个渴望爱情及友情的单纯孩子后,路小璐破例做了说客,对林暮日露出近乎讨好的献媚笑容,完成一项被自己鄙夷过千万次的工作。

  “不要,”林暮日回绝得倒很干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我对那样的女孩一点也没兴趣。”

  故事开始

  童琉可到底是极有风范的大小姐,听过路小璐委婉的转述后,只是留下平淡而寂寥的笑容,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纠缠。

  反而是路小璐迎来了自己不可思议的春天。

  秋日下午在甜品店里看书或速写时,会有男生时不时地向她看过来。连续几个下午,坐在同一个位置,要和路小璐一样的烧仙草。终于等路小璐回望过去时,他朝她露出非常温柔的微笑,如同和煦的风一样温暖。

  同校的大四生。导演专业。后来路小璐总是叫他延。符号似的昵称,只介于恋人唇齿之间的暧昧与甜蜜。有一天他们十指相扣依偎着看一部伊朗电影时,他对她说,“知道么,这是莫斯科电影节上的获奖作品。”

  “你喜欢莫斯科?”她问他。

  “嗯,”他注视她的眼睛,“非常喜欢。”

  “那将来我们要存很多的钱,然后去莫斯科。”她无比快乐、无比天真地看他。

  然后他捧起她的脸,亲昵地抵住她的额头说:“不管我们能不能去莫斯科,请你将来想起我时,要像现在一样快乐。”

  路小璐还来不及再说什么的时候,延的亲吻已经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

  分离

  从头年的秋季到次年的夏季,只是一番非常短暂的季节变换。而在延的毕业典礼以后,路小璐对他打来的电话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原本她以为他只是打来约她一起再看莫斯科电影节上的获奖影片,但他却告诉她,他正在机场,马上要飞去莫斯科读研。所以,他请她忘了他。

  延挂断电话的瞬间,路小璐耳朵里嗡嗡作响不停盘旋的却是那句“请你将来想起我时,要像现在一样快乐。”

  于是路小璐笑了,想起昨天他们那么快乐地拥抱彼此。末了她才有想起他去了莫斯科,只留下零碎的幻觉。

  莫斯科的苍穹下

  后来有那么一天,路小璐从闷热的大教室里翘课出来,以单独的姿态,撞见靠在墙上抽烟的童琉可。

  自那次以后再没讲过一句话的处境,让路小璐再次手足无措起来。不过这并不重要,她想她们不过都是翘课的人,以及失意的人罢了。

  所以她打算面无表情地离开,就像从来没讲过话的陌生人对彼此的态度一样。然而童琉可又使用了雏鸟羽毛般的嗓音。

  “你,这是翘课来着?”

  “嗯,翘课。”

  “很痛吧?”童琉可突然说,“爱上一个人,然后无法得到的感觉,就痛得特别刻骨铭心。”

  路小璐重新看向她,用一种崭新的眼神,看她说延是她做的美丽陷阱,必定让路小璐毫无保留地跳进去的美丽陷阱。而作为交换,她只是达成了让延去莫斯科的心愿。她说路小璐你知道么,林暮日一直等的人,是你。而你,一定从一开始就全部知道。

  童琉可充满鄙夷地看着路小璐,就如同路小璐对说客工作充满鄙夷一样。路小璐看着自己的脚尖,静静体味着童琉可的怨恨。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啊,路小璐呆立在原地努力去想事情是从哪一个环节开始变得糟糕,最后却只能任由那些潮湿而冰凉的液体从眼里默默滴落。

  她再也没有办法快乐地回想起那个叫延的男生。因为再想起他时,已没有爱情。

  再后来林暮日问她那天为什么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大教室外面哭时,她只是对他笑,却不想对他说出任何缘由。这个告诉童琉可喜欢的人是路小璐的俊朗男生,自始至终也不知道路小璐有过那样一场恋情。

  他只是坚持认为她就在他身边,一直不曾跑远,并且总有一天,她会交给他一场爱。

  这就是为什么路小璐永远无法将林暮日当作恋人的原因。而那个唯一被她恋慕过的人,目前正在莫斯科的苍穹下,没有任何悲伤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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