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宁宇波 33岁 公司经理
时间:2006年5月2日
方式:电话采访
假如与宁宇波长达两个小时的谈话算是采访的话,我倒更愿意把它说成是朋友之间的一种坦诚的交流。他有一种能力,能让两个彼此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说起话来像是多年的旧识,这可能与他的职业有关,宁宇波是一家颇有名气的公司在山西分公司的总经理。在五一长假第二天的午后,我们很随意地聊着天,听他给我讲诉与他生活息息相关的两个女人。随后,我拨通了这两个女人的电话。。。。。
宁宇波:除了那张结婚证,我什么都能给你
认识李媛媛,也是五月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办公室的门被一个女孩推开了,她很着急地说,手里有个急件要复印,可公司的复印机坏了,只好跑到我们公司来求助。我总能在写字楼的电梯里见着这个女孩儿,也注意过她就在我们公司的上一层,我们公司在11层,而她的公司在12层。她是那种很有气质的女孩,她的打扮不张扬但很有味道,女人味十足。坦率地说我很早就注意到她了,只是没机会说话,在电梯里碰上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而已。
我放下手中的工作,亲自交代下属把资料复印好交给她。她很感激地那么一瞥:“谢谢,改天请你吃饭。”就那么一瞥,深深打动了我,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怜惜,为她做什么似乎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以为她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两天后,她真的打来电话约我吃饭。我推掉了与朋友的约会,巴巴地等待着约定时间的到来。
那天晚上,我突然感到一种久违了的幸福,她那跳跃的思想,不俗的谈吐让我开怀。与她分手我是那么地依依不舍。回到家,我给她发短信,她也给我回,一条一条,不知不觉聊到了后半夜,感觉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亲近。
她激发了我心中的保护欲望,她是一个善良的小女人,让我禁不住心生爱怜。渐渐地,我一天不跟她联系心里就空落落的,她也一样,对我的依赖日益加深。我几乎忘记自己有个相处八年并已有婚姻承诺的女友,每天就是疯狂地想她。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找她,哪怕只是看她一眼,说几句话,心里也特别满足。我们就像两个热恋的情侣,不顾一切地想在一起。
李媛媛急急地要带我去见她的家人,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对她坦白,我有个叫雯水的女友,她已经以儿媳的身份出入我们家了。 李媛媛听后哭了,说她早就感觉到我有别的女人,可一直不肯去证实。她抱着我不肯撒手的样子让我看了心痛。
后来,我们有过几次试图分手的经历。她说她不想做第三者,我也不希望带给她不幸。可是,我们却怎么也分不了,反而在每次分手过后更加迫切地思念对方,以至再度复合。这样的状况维持了大概半年多。雯水知道了,问我想怎么办?选择很艰难,最终我还是告诉雯水我想跟她分手。雯水接受不了,居然割腕自杀,血流了一地,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当时的那种情景带给我的震颤。
一个月以后我跟雯水结婚了。我知道这对李媛媛是致命的一击,她一定恨死了我,可我别无选择。从那以后李媛媛就拒绝再与我见面,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假如刚好碰到一起乘电梯,她则会很固执地等下一趟。
后来在餐厅听李媛媛公司的人说她也结婚了。我以为她会原谅我,可她依然不理睬我。
跟李媛媛又在一起,是我女儿一岁多的时候。那段时期我发现她特别憔悴。一天我处理完手头工作已经是晚上8点了,我乘电梯准备回家,门开了,里边只有李媛媛一个人,我冲了进去,而李媛媛却要冲出来,我粗鲁地拽住她,她停了下来。我刚问了一声过得好吗?她一任泪水涔涔而下,根本没有要擦的意思。那种压抑的悲伤让人不免心疼。我约她一起去吃饭,她居然答应了。那顿饭我们谁也没吃什么,她倒在我怀里告诉我,因为忘不了我,在丈夫的床上喊出了我的名字,丈夫什么也没说跟她离婚了。
我告诉李媛媛:“我真的摆脱不了雯水,除了那张结婚证,我什么都能给你。”那次相遇以后,我们又恢复了关系,虽然是地下的,但这种苟且的快乐让我们俩都很快乐。我俩商量好不再说分手。后来李媛媛告诉我,那段时间特别怕失去,对她来说我就是一个精神支柱,我的关心呵护让她感觉很温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不愿放弃一根稻草。
尽管小心翼翼,雯水还是发现了我跟李媛媛的关系。她带上她的姐妹到李媛媛的单位大闹了一顿。事情闹得很大,整个公司都沸沸扬扬地在谈论。李媛媛一个月没去上班,那段日子她不吃也不喝,人整整瘦了15斤。从那次事情发生后,我很少再回那个家了,我一想到李媛媛可怜的样子,就无法面对雯水。雯水打来电话说我若不回家,就再次自杀。我对她把自杀当撒手锏反感透了,就对她说想怎么样都行!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很担心的。一想起那一地的血,我的心就紧缩着。
就这么过了两年,李媛媛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欣喜若狂 ,我也非常高兴,毕竟是我与心爱的女人的孩子啊,我做梦都想让李媛媛给我生个孩子。可我必须把问题解决好了,才有脸迎接孩子的出生。我去找雯水谈离婚的事,雯水坚决不同意,并且说你可以不回家,但我必须让孩子成年之前有个完整的家。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悲哀。
当我把情况告诉了李媛媛,她没说什么出去了,回来后,她告诉我孩子她做掉了。我埋怨她不该这么冲动,一向柔弱的她疯了一样打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问我:“我的孩子一出生不是他没爸爸就是他的姐姐没爸爸,我还能选择吗?”李媛媛的情绪一直不好,后来她说回家看父母,就再也没回来。我去找她被她父亲打了出来。单位她也请了长假,听说她正在调动工作。我们在一座城市,却好象隔着千山万水。她只给我发过一条短信:回到雯水身边好好过日子。可是,我还能回得去吗?我满脑子都是李媛媛,我甚至到现在都听得到她的呼吸声,我忘不了她,一想她我就心痛。
( 宁宇波把李媛媛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他说想通过我了解李媛媛的真实想法,我问他,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雯水的感受吗?他说,想过,可是不能两全。于是,我又向他要了他妻子的电话。)
李媛媛:我的爱情与婚姻无关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在所有人眼里变成了坏女人,认识宁宇波的时候他还没结婚。我们彼此非常相爱,我确实想过跟他结婚,尽管知道还有个雯水。后来因为雯水自杀,他娶了她。其实,我也想过用自杀的方式抢回宁宇波,但我没那样做,我要做了宁宇波现在肯定是我丈夫。
宁宇波结婚后我想忘掉他,可是他已经在我的生命中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男人,在我与丈夫的婚床上,我大喊着宁宇波的名字。黑暗里,我的意识一片混沌。为此我付出了结婚两个月就离婚的代价。
当我们又在一起的时候,宁宇波确实给了我全部的爱。尤其是雯水来我单位大闹之后。我们象夫妻一样的生活,象夫妻一样的恩爱。
这些年来,我经历了太多的说三道四,被别人异样的目光灼伤着,我还得硬着头皮撑下去,直到我怀了我们的孩子。当我知道他不能给我和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时,我真的不想再跟他来往了。父母为了不让我们来往,甚至想过把我关在家里别去上班了,妈妈整天唉声叹气,爸爸才50来岁,头发却白了许多。这种压力简直太大了!我不得不考虑分手。后来,他妻子又找过我一次,表示只要我不提结婚她怎么都可以接受,但是为了孩子她也绝不会离婚,永远都不会。她的妥协更坚定了我的决心。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有自己的家庭,我也想拥有自己的幸福。而这种幸福,他给不了我,即使勉强能给,我也不想要了。
(看来,李媛媛这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她为了爱宁宇波吃尽了苦头,最终还是两手空空地离开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果第一次离开宁宇波的时候,她能想这么明白,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感情,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苦果了。那么,雯水是如何想的呢?)
雯水:除了结婚证,我什么也没有
女人啊,真是很蠢!我很后悔,当初知道宁宇波不再爱我的时候,我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我太计较个人的得失了,想想八年来为他所付出的一切,到他终于立业了,他却对我说不爱我了,我当时怎么都接受不了。虽然如愿跟他结婚了,可我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啊?不如当初放他一马,找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好好过,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如果说当初为宁宇波割腕自杀的时候,我心里还是非常爱他的话,那么现在我对他已经毫无爱意。这些年他对我的冷漠、蔑视让我伤透了心。 可现在,我不会离婚。我们的孩子才3岁,我不想让他就这样成长在单亲家庭。
我知道,除了结婚证,我什么也没有。可为了孩子,我只好这么选择了。
一场感情纠葛里的三个人,李媛媛经历了很多伤痛终于选择了放弃,为的是找寻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雯水以一个女人的忍耐,为了女儿来维持一个家庭的表面的存在;而宁宇波还在情感泥淖中踟躇。简单的故事中,每一个人真实表白的背后掩不住心态的复杂与矛盾,我不知道雯水的选择是否有真正的意义,会不会在多年以后又一次后悔走错了路。只希望我们的三位主人公弄明白: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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