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人人选由我这个大奶决定

    在病房里,我见到中学同学陈南,他已经被病魔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自从十多年前的一别,就各奔前程,他在地产界取得了不菲的业绩,但终也难逃被疾病困扰的厄运。

    真是有缘!天各一方,想都不曾想过的相遇,会是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情景中进行。我们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了三年,却都是并不知晓,相见,却已是到了山穷水尽,即将离别的边缘。

    他是在都市晚报副刊上,将我认出的,可以说我们依旧是那么的熟悉。他苍白的脸颊上依旧泛着散漫的微笑,窗外阳光混合着花香飘散在病房洁白的墙壁上,有些惨然的生动,我不忍心再去看他,他依旧是那么的风流潇洒,清瘦的脸庞使他更显得风情万种——这一定是个不错的男人!

    他舒缓了一下气息,小若,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我凝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那里面一定有故事,有秘密。“说出来吧,如果你觉得心情舒畅些。”

    “我有过三年的婚外恋情,可能不是我的最爱,但是我一直不停寻找的真情,并且这三年来,我生活的很充实,也很快乐与幸福,我承认,我是自私的,是一个人圆了另一个人的梦。而那个女人,是我生意上的对手与伙伴,她也同样被都市中的情感所压抑,在一次舞会上,我们走在了一起。”

    我倾听,对于他的讲述,倾听将是一种最好的表达方式。我感觉,他心里面有一扇门,正在缓缓的向我打开。

    他开始不缓不慢的诉说。

    在一次舞会上,我不经意的问她,有一次在洁白的雪地上,为什么一动不动,她笑了笑说:“你不也是,有一种颜色,是不允许有其他色彩的,就算是最爱,也不能。有一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寻不回来。或许我们都想保留或尽最大可能找回一些那从前的不能忘记的洁白或纯真,总想找回那些曾经的失去。这个愿望以前有过,现在就更强烈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很是美好,你的和善、成熟、稳重、善于倾听,使我见到你,就能想起以前那些属于自己的过去。

    我说:我明白的,那也是一直在寻找的原因,那个人不一定是相伴终生的,却一定要是最爱的。爱就需要痴心相恋,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红颜知己、蓝颜友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已是不易,遇到了又怎么能失去?

    她说:谢谢你,是如此的了解我,了解你自己,这些离奇的想法。让我们来做一场游戏好不好?我不一定是你最爱的人,但我可以做到是你最喜欢的人,我的女强人的外衣披的久了,失去了许久那女人的温柔,我很梦想找回那些东西。

    事情就是如此的简单。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寻找真实爱情的游戏计划,我们不一定结婚,但我们用真诚吸引对方,我们将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寻找真爱游戏”,时限三年,放下一切,重新来过。我见她兴奋地写了下来,都过了四十不惑的年纪,对于感情,还是这么的痴情和敏感。

    窗外,已是灯火灿烂,如果是错,那就错吧,人生已不少,这一次。

    二个月后,我们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曾经奋斗和挣扎过的城市,回到北方的一座小城,这是我们用直尺在地图上测量出的离两个人家乡最中间的位置。

    我们应聘了一所中学,我们每天一起上下班回来,劈柴做饭,如海子在诗歌中唱的那样——面向大海,春暖花开。那些失去的时光正慢慢回来,没有了匆忙,没有的车马的喧闹,昏黄的灯盏,飘香的饭菜,这些只有梦境中才能出现的东西,现在终于实现了,我们很满足。

    时间过的真快,二年过去了,我们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八月的一个周末,是她的生日,我们一起拎蛋糕回来,关掉灯点燃烛火,温馨的气息迎面扑来,我说:“阿雪,许个愿望吧。”

    她长长的婕毛忽闪着,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她说:“这是我过的最简陋却是最美好的生日了。”算起来只有三个生命的呼吸,两个人和一条叫沙拉的狗,却别有情致。

    我们彼此包容着对方,只求这爱完美无缺。

    暑假我们一起去看海,寒假我们一起来看雪,的确,我们已习惯了这些日子,如果不是那一年的山洪爆发,我们将永远这样生活下去了。当时有34所学校被冲毁,有128名师生遇难,我是载着半截枯树逃生的,几天后,在灾区的临时医院里,我见到了她。

    她是在救孩子们时被砸伤了头,在昏迷却还有生命,还是活着。我守护着她,医生说必须找最好的医院尽快的手术,不然将影响她的永久记忆。再后来,她醒过来,大大的眼睛望着我,她的眼睛很美丽,也很漂亮,却是无尽的茫然,她忆不起什么了,或许只有现在,这没有设防的心灵,我才可以径直走到她心里去。

    第二天,我终于拔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想起了那个叫家的词汇。我要救她,无论背付什么后果,我要救她!结婚九年的妻子听到后什么也没有说,我回到了那个从前属于我的都市,幸好医治及时,她终于得到医治康复,我却躺倒在医院里,再也走不出来。

    结婚九年的妻子问我,那个游戏好么?是否是真的找到了真爱了呢?我点头,那是值得的。再后来,从一个来看我的朋友那里知道,这里面还有天大的秘密。

    在一次健康查体时,妻子调换了我的病理报告单,她早已知道我身患了绝症。妻子知道我久久不能忘怀的,就是年少时的那场令人心碎的初恋。在一家“秀点青春”的服务所,她找到了她的好朋友韩雪,制造了这场让丈夫获得真爱的游戏。

    说上面这些话语的时候,陈南已经进入了弥留时期,这或许就是他最后的遗愿了,病房里安静的可怕,他结婚九年的妻子静静地站着,看医生一一撤掉了那些延续生命的管道。

    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人就这样走了,是妻子完成了他的心愿,也完成了她自己对丈夫的爱。但在陈南心里,我不知道最终,他是否得到了真爱,如得到的话,是韩雪,还是他结婚九年的妻子给他的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可笑,这个看似荒唐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或许,没有结束的其他别样恋情,还正在一幕幕继续上演,只是不知是谁,你、我、他、她,我们脚步匆匆,神色憔悴地赶撵着去饰演其他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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