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鹿乱撞!爱上为我做手术的你

  我对医院从来无甚好感,总容易把医院和死亡、痛苦、冷漠联系起来。而且近来,听多了医院的负面新闻,更加谈医色变。

  所以,尽量的,我不去医院。

  但是那次受伤来得有些猝不及防,我只听到脚落沙坑的刹那,膝盖里面“咔嚓”一声,身子便斜斜倒了下来,钻心的疼痛一直从膝盖袭向胸口。

  众人手忙脚乱把我抬出沙坑,忘了说一声,这是跳远比赛中的一幕。我自小在校队练过体育,所以每每成为运动场上的主角。工作后依然在此方面成为单位的骄傲。

  但是这一次,受伤提醒我身体已经不再能够承受头脑设定的目标了,我被人搀着离开场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那些比我年轻的后起之秀,心想,我终于可以告别体育了。心头竟掠过一丝悲伤。

  120载着我奔向附近最好的医院。我在心里祈祷这次意外只是小小的扭伤。

  急诊室里人满为患,眼前是各种各样忧愁的脸庞,耳边是絮絮的嘈杂声和呻吟声,鼻子里沁满了药水味儿,我感觉自己的心,塞满了不安和恐惧。

  经过了长长一系列的诊断、缴费、化验,甚至转换科室的流程,我终于坐到了运动医学科的医生面前。

  这个医生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他示意我躺在床上,接着膝盖便在他的手中随意拿捏着,疼还是会有,偶尔嘴角一歪“嘶”一声,他便笑笑:“疼啦?”我说:“拜托轻点行吗?”他便又笑起来,好像父亲看着撒娇的女儿。

  其实他也不老,大约30来岁的样子,不过当时,我并未很注意他的相貌,我只希望赶紧从他口中,得知我并不严重的消息。

  然而,还是失望了。他在结合看了我的核磁片子之后告诉我,前交叉韧带断了,还有一根侧韧带撕裂了一部分,所以手术是必须的。

  我问手术怎么做,他说要用一条肌腱来修补。我说:“那用谁的肌腱啊?”他又笑了,指着我旁边送我过来的同事说:“难道用她的么?”

  我大叫起来:“从我身上撕一块肉下来,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吗?那我的东墙怎么办?”

  他心里大概奇怪我这个30岁的女人,竟然还跟个孩子似的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不过还是耐心给我做了解释,并指着电脑上的核磁片子,告诉我哪部分受损,以及到时如何修补。

  这么耐心的医生,真的是不多见呢。

  他在思考我的诊疗方案时非常小心,因为核磁无法照见骨头,所以又建议我再拍个骨片,以确保骨头没有被韧带撕断。等我拍完骨片回来。这个医生不见了,接待我的是另一个医生。这好像是个新手,他看我片子的时候,下结论下得很慢,而且回答问题一点也不爽快,最后我有点不耐烦了,就说还是等前面那个医生来吧。

  等了好一会儿,有好几个医生来来去去,有几个也带着眼镜,穿着白大褂,身高都差不多的样子,我忽然不能确定到底前面那个医生长什么样了。这个时候背后一个声音响起:“骨片拍完了?”

  回头是他,我这时暗暗打量了一下他的外貌,才发现是蛮帅的一个人,特别是他那有意无意的笑容,和微微上扬的嘴角,颇有点梁朝伟的风度,又特地问了姓名。

  他姓齐,看了骨片告诉我说,骨头没有问题。接着又让我躺床上。我说:“怎么这么麻烦啊?”他解释说,侧韧带撕裂一半,如果采取保守治疗的话,就要在家养一个月让它自己长好,如果需要手术的话,必须在7日之内做完,这两个选择取决于侧韧带损伤的程度。所以慎重起见,还是要再看一下侧韧带的情况。

  又是一阵拿捏,最后终于决定采取保守治疗。让我去门诊上夹板,然后一周之后来复查。

  我又罗里啰嗦地问了一通,他无奈一笑,拿过一张纸,写上去哪上夹板,连找哪个护士都写清楚了,又把复查时间和地点写明,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私章,递给我。

  我忍不住问:“你对每个患者都这么耐心啊?”

  他看了我一眼,只是笑,没有回答。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按约定的时间,我来到了医院,同事帮我挂号挂了一个多小时,又在门诊室外头等了半天才轮到,进去的时候,我的心情简直焦躁极了。

  看到他,忍不住抱怨:“你们这里生意也太好了,让我等得都快瘫痪了。”

  他轻轻说:“下回你不必挂号了,直接来找我。”又用目光按住我的激动,我点了点头,躺下让他检查。

  五分钟就结束了,他说:“没什么问题,回去好好养着吧,记得时常冰敷。”

  我说:“有个问题上次忘了问,可以洗澡吗?”

  他又是一笑:“你们女同志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洗澡不碍事,夹板可以拆卸的。”

  接着又给了我下回复查的时间。于是满心欢喜地拄着拐回去了。

  其实到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对齐医生,都还仅仅是保持着一点好感,不见面也就想不起的那种。所以这一个月在家,十足地享受着工伤休假的自由。

  这一个月,也是恍然而过。这次去医院,不挂号直接去了门诊,门口的护士拦住我们,齐医生看见了,就拿手示意了一下,护士就放我们进去了。哈哈,第一次享受到特权呀。

  还是拄着双拐,齐医生看见就说:“你应该可以脱离双拐走了吧?”其实他说的是对的,我在家已经脱离双拐自由走动了,这次只不过是演戏给同事看的。

  我撒谎说:“你没告诉我可以走啊。”

  他说:“夹板也早就撤了吧?”我心里奇怪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嘴上却说:“其实每天还会戴一戴的。”

  他说:“你试着弯曲一下膝盖。”

  我的膝盖已经可以弯曲到90度了,但是再弯,就不行了,一方面心里也好像有点障碍。

  他蹲下来,拿手捏着我的膝盖和小腿,特别温柔地说:“不着急,慢慢来……”一边手里就使了劲,一下把我的小腿掰过去了。

  我疼得大声喊起来,他却镇定自若,让我躺好,要我把腿放平。我还在“哎呦哎呦”地叫,他就又使劲把我的腿摁平了,我少不了又一声尖叫。

  我说:“哇,你太阴险太狠了!”

  他眼角扫了我一眼,很酷地说:“要不怎么当医生呢?”

  他很快走回到桌子边上,要我也赶紧过去,我有些娇气地下床,一步一步挪过去,他看到说:“不至于吧?”我说:“怎么不至于?要不你试试?”他就又笑了。

  他问我月经的日期,我想了半天才告诉他,说完以后发现记错了,又改过来,他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这样吧,就安排这个月底给你手术,回去以后要练习弯曲,下回必须像正常人一样走进医院,否则我是不会接收你的。”

  说的好像很严肃的样子,我乖乖点头。

  他就给我填了一张住院报告单,要我留下手机号,我趁机也就问他要,第一次问的时候,他只匆忙点了一下头,也没啥动静。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又罗里啰嗦地陈述理由,他拿手示意我闭嘴,把手机号写在了我的病历本上。

  欢快地回家了。

  到了周五,医院来电话让我下周二去住院,其实那会儿我还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只不过膝盖弯曲的度数比以前大了。我怕回头去医院被齐医生看见一瘸一拐的样子,又责令我回家,就直接拨了他的手机。

  电话通了,我自报了姓名,他马上就知道是我了,问我怎么样,我说:“膝盖大约可以弯到120度了……”他马上说:“那很好,下周来住院吧。”我说:“可是我还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呢……”他笑着说:“没事儿,可以做了。”我心里有点怒他之前的威胁,害我在家里不停地练。但嘴上却说不出什么来了,只问了一句:“到时候手术是你做吗?”他“嗯”了一声,我“哦”了一声,就挂了。

  周二一早来到医院,经过了一系列的住院手续,我终于被安排进了病房。看起来这里条件还不错,两床一间,有独立卫生间,电视,空调,地方宽敞,窗户明亮。穿上病号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真是不太适应病人的角色。同屋有一个刚刚做完手术的,安静地躺在被子里。另外一个,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差不多安顿完毕,护士进来测体温、血压,做皮试,验血验尿,一阵忙乎。下午是由一名像导游角色的医护人员带我们一行六个刚住进来的病人去各个科室拍片做检查。那个“导游”倒有意思,每做完一个检查,就说:“好,下面请跟我去下一个旅游景点。”大家都笑,气氛明显轻松了。

  不过我还是几个人里面最紧张的一个,心电图显示我当时心跳120下,医生笑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会这么紧张啊?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控制不住似的。

  检查完毕回到病房已经是傍晚了,自己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等待明天的手术。晚餐是在医院订的,很清淡的饮食,但我吃起来味同嚼蜡。此刻的心情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是那种压抑沉重捎带着孤独和恐惧的感觉。勉强自己吃着难咽的饭菜,因为护士说从晚上12点到第二天手术完毕后六小时内都不能进食进水。所以为了保持能量,只能一口一口吃下去。

  正在吃的时候,齐医生进来了,依然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了一句:“你来了。”我说:“是啊。”他说:“我看了你的检查情况,还不错,你把膝盖弯起来我再看看。”我老实做了,他说:“很好,明天下午大概3点多进行手术。”说完又走到隔壁床上,问那个一直躺在被子里的女人感觉如何。

  那个女人声音很低,好像有点痛苦的样子说:“我头晕。”

  他便仔细询问了相关情况,那个耐心,让我忽然有点小小的不高兴,原来他对谁都这么耐心的呢。

  和那个女人聊了好长一会儿时间,他才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一眼。

  他走后,我忍不住问那个女人:“你的手术也是齐医生做的吗?”

  那个女人说:“哪个齐医生?我是于大夫做的。”说的时候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也正好看到她了,是个40来岁的中年妇女,长得实在不敢恭维。

  看来齐医生,是个好医生呢。

  一个晚上就在忐忑不安中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恐惧,也许是第一次住院做手术吧,又是孤身一人,同事偶尔会来看望一下,大部分时间,只留下我自己,独自品味在医院的陌生和寂寥。

  第二天就禁食禁水了,好在本身也没什么胃口。从早晨起床,我开始找各种各样的事情打发时间,看书,看电视,玩电脑……可是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活在当下,脑海里总是时不时跳出一把手术刀,或者是电脑屏幕上心电图的波纹。我想我真是有点恐惧到走火入魔了。

  齐医生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了,看到我问了一句:“饿吗?”步子却是径直朝隔壁床的那个女人迈过去了。

  我嘟囔了一句:“不饿……”心里又有点小小的不快,他好像只是为了敷衍我而问一句,实则来此病房只是为了关照别人。

  他站在那里又和那个女人聊了半天,还表示要请神经科的专家来会诊,对那个女人的关心似乎有点过度了,而到目前为止,为那个女人做手术的于大夫连影儿都没见着。

  聊完他又往外走,我叫住了他:“等等,齐医生,我想问问手术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打一针镇静剂,我很紧张,我想赶紧睡过去,醒来手术已经做好了。”

  他笑着说:“那必须的。”我想他看过我的心电图一定要笑死了,一个小小的膝盖手术就紧张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终于到了下午3点多的时候,有个护士推着一张床进来说,快点上厕所,马上推你去手术室了。我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狂跳。这个时刻终于来了,我躺下,头上的天花板开始动起来,眼前滑过一盏一盏的灯,耳边是熙攘的人声,过了电梯,又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床终于停下了。我看到自己被停放在两个手术室之间的走道里,手术室的门开开合合,医生护士不时地走来走去,有那么一会儿,好像被遗弃了似的。

  过了一会儿,来人给我登记了基本情况,又有人给我扎针输液,把监测血压和心脏的仪器给我安上。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脏在胸口急速跳动。好像有一种等待死亡的恐怖感觉。

  麻醉师来了,给了几页单子,好像是关于麻醉及手术风险的,要我签字,我说,麻醉也有风险吗?麻醉师说,当然会有的。我说,我不会那么倒霉吧。麻醉师笑笑说,但愿吧。接着开始在我后背的脊椎处扎针,我像一只虾米似的弓着背,一动也不动,医生说要是一动就可能会造成瘫痪。医生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呀。感觉到背后一阵酸麻的感觉袭来,接着左脚的脚趾麻了一下,然后就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升起来,一直从脚趾往腰上走。我很想动,可是又不敢,那种感觉真不舒服。好在时间也并不太长,终于可以恢复平躺的姿势了。医生拿了一枚针,刺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有感觉吗?这时我忽然上半身颤抖起来,就像打寒战那样打个不停,我大声喊:“我冷得打寒战了,把空调关了吧。”医生说,别着急,这是麻醉正常反应,一会给你药,就没事了。接着又拿针刺我,一点点往下刺探,到腰的时候我完全没感觉了。医生说,很好很好。就吩咐下头一个护士去拿控制发抖的药水。这时候,我头顶的后面露出一个脑袋,是齐医生,他看了看我说,还好吧?我说,太不舒服啦!他说,舒服才怪呢。就丢下我顾自走开了。

  感觉到自己在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中被推进了手术室,那里面冷得像冰窖,我浑身发抖得像筛糠子。身上只盖了一件脱下来的病服,有个医生一碰,衣服滑开,我的胸部居然都暴露出来了,我赶紧拿手把衣服拉上来遮好,这个手术室可大部分都是男医生呢,不过在难受的状态下,好像也顾不得羞耻了,几个医生过来,把我移到手术台上,衣服又被扯来扯去的,最后在我身上按了各种仪器,总算盖上了棉被,又拿一张绿毯子盖住我脑袋上方的一个杆子上,这样我就看不见下面的东西了。

  齐医生早已戴上了帽子口罩,不过他那双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我还是可以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发抖反应渐渐减轻,可是感觉心跳还是很快。我看到那双眼睛在注视了我一下,说:“这个小女孩有点太紧张了,给她加点安定吧。”我心里想:“原来我在他眼里还只是个小女孩?”嘴上却说着不相干的话:“紧张得快死掉了……”他笑说:“我比你还紧张呢。”我说:“你可别,人家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里呢。”他笑了一下,就走到我膝盖那边去了。

  安定的作用下,我平静下来了。感觉到手术已经开始了,但是下半身毫无知觉,我偷偷拿手摸了一下大腿,好像摸在别人的大腿上一样。

  那块绿布并没有完全挡住我的视野,我看到了生命体征监视器,心跳已经下降为60几下,另外还有一个屏幕上,是活动着的一块块海绵状的东西。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伸进我膝盖内部的关节镜拍出来的镜头。我好奇地看着,一会儿是钩子,一会儿是钻子,像小孩子恶作剧似的摆弄着,我丝毫看不明白,但心里却微微美着,齐医生真的好厉害呢。

  大约半个小时,手术就结束了,比起刚进来时候半死不活的状态,我现在却是遗憾手术结束得太快了,还没有看够自己膝盖内部的小世界呢。

  绿布终于拿掉了,齐医生问我感觉如何。我说:“太快了,太酷了。”他就笑起来。

  然后我又转为严肃地说:“真的谢谢你了,辛苦了哦!”

  他摆摆手说:“不用谢不用谢!”

  我就又被推回病房去了。

  回到病房的心情真的好轻松,有那么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亲友的电话不断打来,我沉浸在温暖的快乐里面,昏昏欲睡。

  齐医生临下班前,又来看了一下,我已经快要睡着了,他的声音响起几乎要吓我一跳:“小卓,怎么样?”

  我说:“吓我一跳呢。”

  他说:“现在饿吗?”

  我点了点头,奇怪,在他面前,我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小女孩,有点想撒娇的冲动。

  他说:“回头等麻醉劲儿过了之后,可以叫护士给你吃点东西。”

  我问:“到时会不会很痛啊?”

  他说:“痛肯定是有的,如果忍受不了,就叫护士给打一针杜冷丁。”

  我说:“杜冷丁不是毒品吗?”

  他说:“那要看用在哪方面了。”

  我说:“我不打。回头睡着了可能也就不知道疼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一切好像都是中规中矩地进行着。我不知道这个让我产生撒娇冲动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我知道自己的心里,好像已经有一点点萌动的感觉了。

  他走了,我好像又清醒睡不着了,于是坐起来,想看看自己手术后的腿。掀开被子,忽然发现自己外头的病号裤早已被脱掉,只剩下内裤。

  这么说,我穿着内裤的样子被那么多男医生都看见了。而齐医生……我不禁羞红了脸,但心里,又有一种微微甜蜜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好像忽然有点意乱神迷了。

  闭上眼睛,回忆着手术的过程,眼前仿佛又闪过他的眼神,似笑非笑,让人读不懂。但是就吸引着你想去了解他,明白他。

  完了完了完了,我不是真的这么快就爱上他了吧?

  到晚上11点多的时候,护士进来给我吃东西,胃口狂好,吃了一大块面包和一大盒牛奶。然后慢慢就开始觉得腿上的知觉恢复了,膝盖的疼痛一点一点渗透出来。

  我跟自己较劲着不打针,由着那疼痛慢慢渲染开来,我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忍耐力。

  但是渐渐发现这条腿动弹不了了,屁股又发麻,很想转个身子,可是稍稍一动,那疼就钻进心里来。

  我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想要是再不打针,估计一个晚上就这么耗掉了,睡眠不好对恢复也有影响。于是终于按响了床铃。

  针打完以后,疼痛似乎并未消除多少,但是心里却自在起来,叫护士帮忙翻了个身,慢慢就进入了梦乡。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心情很好,虽然腿还是疼着,毕竟手术那一关是过了,而且由于之前绷得太紧,所以现在变得格外格外放松。早餐来了,我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齐医生今天来得特别早,他进门的时候敲了一下我的床,看起来是神清气爽的样子。

  “疼吗?”他问。

  “疼。逼我打毒品了。”

  “呵呵,过两天会好些的。”

  这时我忽然浑身冒起虚汗,一股恶心的感觉冲上来。

  “怎么了?”他走过来,关切地问。

  “想吐……”

  “马上躺下,深呼吸。”

  我听话乖乖躺下,他用镇定的眼神看着我,示意我进行深呼吸。

  真的好灵,我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那种恶心的感觉竟然消失了,我觉得好像他镇定的眼神给了我力量似的,那难受的感觉就忽然褪去了,只剩下身上冒的虚汗,有一点湿湿的感觉。

  “杜冷丁的反应,”他说,“回头我让护士给你吃扶他林,不要打针了。”

  我重新坐起来,说:“这毒品打了这么难受,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吸毒啊?”

  他看我没事了,就放心地朝隔壁床走去,也不回答我这种无厘头的问题。弄得我好生无趣。

  我隔壁床上的那个女人,手术后的头晕症状一直没有起色。

  齐医生很是关心,每次来都问长问短。他走后,那个女人问我:“这就是为你做手术的齐医生?”

  我说:“是啊。”

  “这个医生蛮不错的啊。”

  “人是比较热心,就是不知道技术怎么样。”我心里隐隐升起一种小小的赌气。

  这时正好一个护士进来,我就问护士齐医生的技术如何。

  护士说他是副主任医师,医术挺好的,特别是膝盖关节镜手术。

  这个小护士说起齐医生的时候,神采飞扬,好似很为他自豪似的,我心想,不会这里的小护士都和我一样迷恋齐医生吧?

  下午,上次那个“导游”又来了,说是要带我们去拍片,以便医生参考术后的膝盖情况。

  拍片回来已经差不多到了医生们的下班时间。一整天了,齐医生除了早上露了一面,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心里竟有一丝失望。但是又还带着一点不甘心,想走出病房去看看,会不会碰上他。

  拄双拐的技术已经十分熟练了,我走出病房,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有几个医生和护士走来走去,但是,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我看到墙上有一些宣传栏,就过去看看。一眼便瞧见了照片里他灿烂的笑容。我不禁看得呆了,久久在那里不肯离去。

  “小卓。”

  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做贼心虚,被这叫声吓得抖了一下。拐杖一歪,眼看整个人就要失去重心。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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