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白蛋》

《黑蛋白蛋》


1
白蛋右眼有点斜
黑蛋左腿有点瘸
在一张黑白照上
兄弟二人手拉手
骡子把脑袋
滚进多半个


2
小翠初嫁了
黑蛋哭了
白蛋也哭了
小翠是黑蛋的小妹妹
小翠也是白蛋的小妹妹
小翠是抱养来的
黑蛋想娶她做媳妇


3
黑蛋的窑洞
从右边靠着
白蛋的窑洞
白蛋的窑洞
从左边靠着
黑蛋的窑洞
黑夜，白雪
依旧雪白
野狗留下一行小蹄印
两个老光棍
自己抱住自己
呼噜声
左起右伏


4
一头骡子
在圈里吃草
白蛋和黑蛋靠着土墙
晒日头
骡子突然仰起头来
“我象驴象马
非驴非马，受苦役，不生育
我还是一条牲口吗”
两个老光棍
吧嗒吧嗒
掉下泪来

5
黑蛋要给白蛋扎针
白蛋说兄弟
我没病
我真的没病
黑蛋的银针扎下去
白蛋依然说
我真的没有梦见
一头骡子
怀上一头
更大的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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