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老》
10月27日傍晚，天阴。
今天我打喷嚏，昨天你在发廊里
做头发护理。他们过日子相当容易，
那无人的房子忽然亮灯。
那等人的日期还剩下几天？是僵化的还是自然的？
一切表情，到时再说。
旧照片里走下一个新人。
左右手都是空的。这一日过去，他故意
没关走进来的门。
没有风，孤独也是可耻的。
没有风，他就把闲着的双手弄得啪啪作响，如敲窗。
16:25 2005-10-27
《你凭什么站在夜色里》
你凭什么站在夜色里？
凭着饥饿。
你凭什么站在夜色里？
凭着活着。
你凭什么站在夜色里？
凭着鸟都有巢，天空看不见鸟。
凭什么谴责时间？
凭着孤独。
你凭着什么傲慢？
凭着一个人站在夜色里，车辆稀落、人还未老。
你凭什么打开她的胸口？
凭着我发过的誓：到那里去定居。
《当你我老了》
你从我的身体里跳出来
整整衣襟，坐在对面，从胸口依次拿出
镜子、玻璃、情节、帐单、一群人、一个小火车。
我拿起帐单，把镜子支在窗口，
把玻璃安在深冬，把情节送给那群人，
让他们离开椅子，坐着小火车走掉。
你先坐在床头，闲翻翻杨绛的书，
我去把下一站的车票退掉，顺便问一下人间温度。
《迎接》
放下你手中的书和书里的衰老。
迎接吧你，天气正好。
衰老有着迷人的花纹，现在先放下它，
放下关于候鸟和雅马哈鱼的录相。
候鸟去了南方，雅马哈鱼去了印度洋。
洄游是大家都在做的事。
你迎接，众人离开餐馆
继续过起饱食终日的生活。你迎接，
绝望被那个拣垃圾的人带走了。
你迎接，头痛患者，喜欢鱼的猫。
我微笑着看你，你迎接吧，拿一束草。
有个夜晚不怕重复，用牙齿的翘翘板称量
舌头的体重。社会是好的，生活不能反复铸成大错。
你迎接吧，然后垂手就范，
屈服于强盗之果断和月亮的精打细算。
你迎接吧，距离瞬间是假的，人间的
所有设计都相当合理的：
灯火辉煌、月光在上、门廊掩人耳目。
17:09 2005-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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