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雨
之一
那一日，也是任何一日
我照例在转动的风车上
你在远处，也在近地
风生水起，别人看不到你，但我看到了
顶着朝露的人
扔掉铁轨，把座位和花蕊轻轻盖在邮戳上
以生的节奏
敲响邮差的房门
之二
邮差的房门一定虚掩
我无需虚构，你无需遮蔽
难舍的是三月十八日
由东向西的水鸟
难离的是六十年后踩着蜂蜜的两只黑晰蜴
剑在手里无影随形
羽毛在翅膀上，如虎添翼
现在，我混在一群分不清伯仲的水滴里
模仿蜻蜓游泳，栀子花开
之三
栀子花开，一个美妙的声音
在人间隐约响起
那个时候我在异地，你也在异地
我看不到你，我就用想象夸大气温的厚度
缩小距离的体积
让晰蜴在音节里
抚摩你手里燃着的半支烟，吐露的一路熟词语
再让事实的湖水
薄薄的盖在脚背上
之四
盖在脚背上，你就是我的亲人呐
从移动的喷泉里
寻找向上的楼宇
月亮潜入风里
风行无私密，手臂会模仿意识流的假动作
在那些充满忧伤的日子里
追随者没有善意
而我们一无所知
聚拢了一段时期内镶了花边儿的小欢喜
夸张地将最初和最终的传统剧目
深情演绎
之五
深情演绎，观众的掌声不必象潮水
女主角无悲切
她习惯拉着男一号的衣角，
但不言语。她把要爆炸的心挂在胸堂外面
日夜不停地寻觅
铁是怎么练成钢的秘笈
不移动脚步，鞋子尚在手里，刚举起手
就违反了公共交通秩序
那些浸泡着的红豆、绿豆、黑小豆
统统让戏剧的尾声
学会了飞
之六
学会飞，就要求我们在年底前
恢复好左侧的翅膀
现在，我正在制作新羽毛
粘在右翅上
半行诗歌，一根雕翎箭
二份清风细雨
那刺穿我心的
那覆盖着引力的
那没有血痕的
野兽，红色，行程……
从尚阳湖东，一直向北，“一颗残疾的小心脏诞生了”
之七
一颗残疾的小心脏啊，它在身体外
也在身体内
如果你爱过，且不后悔
它就会在长大过程中，将我们认做跳动的理由
并在以后的日子里
闭上眼睛
静静地等待：
天亦多情天亦老，我愿横笛向天笑
之八
向天笑，谁的泪水在随着笛声飞飘
那是三月的笛音
穿透了十月的琼楼玉宇
让我一不小心，成为合格的葡萄藤
竹子开花的时候
芦笛唱晓第一曲
接着，我的蔓学会了缠绕
果实被击碎时
晚餐还未准备好
所有必须学会保守的秘密，在我们慢慢老去以前
被人传说
之九
被人传说。你却假装不知道
你的表情
让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人无依又无*
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
所有的风都向她吹
她不应该动摇啊
真理就在笛孔里，尽管它们有时悠扬
有时幽咽
只要保证五指，飞扬，但不跋扈
管它黑白与春秋
之十
黑白与春秋，让我想到雪的融化
和夜的睛朗
不管朝哪个季节进发
它们都是在天上
都在回忆
一生所做之事
比如：我所看到的鱼
藏在水里，引颈向往岸上的生活
比如：那些秋天的蜻蜓，都在吹弹可破的薄纱上
飞，或与黄昏戏水
之十一
与黄昏戏水，这还不是蜻蜓一生最大的痼疾
走出站台与磨杵成针的人
都赞同这样一个事实：像蓓蕾那样花开
和像树叶那样离开枝头跳舞
这都是美好行为
只要你曾对着那棵红色的树
哭过
笑过
那么，你在贩糖途中
所偶遇的那只瘦马
就能顺利通过古道，在西风中
安居天涯
之十二
安居天涯，这是老了时候的事情
现在我还在长智齿
不要恐吓我
虚构的马匹也懂得出发
从南京到北京
七窍已通六窍，四平加一平
两行铁轨出鞘来
流水不断也不停
你只要
保持你的笑容不衰老
我只要
保持我的节奏，承受无限的轻，无限的轻
之十三
无限轻，想象的翅膀依然在空中
而我还在忱木上
脑子新添了皱纹
肺子回到湖里
那时，湖水就是我们的眼泪，我们的家
除非，除非你列举的那些理由
都已梦想成真
倾听的人
慢慢地闭上了嘴巴。一时的悲伤
陷入永生的难以自拔里
之十四
难以自拔里，有痴心一颗，白银二百两
这才是规则外致命的问题所在
但我们不是此地
我们在人间
时刻练习着飞或抵达
人生到处都是爱
活着，就是折磨和幸福相依又相偎
我是折磨里
那块玲珑又剔透的试金石
你是幸福里那把双刃剑
等待着十一月三日，冰化为水，时间融入时间
什么也没别说，爱情需要我
2005-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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