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的侦探事务所一大清早就有人来光顾了。
“侦探先生,我想了一夜,有件事实在放不下心来,所以拜托您一定要帮我查清楚了!”一个略胖的男人站在事务所门口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进来坐下慢慢说。”老白请他进门,让助手马力去倒茶。
男人喝了口茶,稍稍缓过气来后,开始说:
“侦探先生,我是七马路美美理发店的老板何明,叫我阿明好了,我们小店长期收长发辫……”
“收长发辫?”助手马力有点好奇的问。
“做假发和入中药吧?”老白替何明回答。
“侦探先生说得没错,我们小店生意一向不太好,所以就收购长发辫,也算是副业了。本来,这项副业也没啥生意的,但是最近几个月,有个男人连续拿了十几条长发辫来卖……”
“十几条?!”马力叫出声来。
老白也皱起了眉头。
“嗯,十几条,全部是一米多长的黑色发辫。一开始我很高兴,因为终于有生意可做了,所以也没多想。可是……一般卖长发辫的都是姑娘家,留了几年的辫子不要了或是家里缺钱,所以才卖掉,可他一个大男人,哪儿来这么多发辫呢?而且……”何明开始有点支支吾吾。
“而且什么呀?”马力催促道。
“侦探先生……其实我在想,这些长发辫会不会与最近城里发生的连环命案有关呢?”
“嗯,我刚才就想到了。”老白回答,眉头皱的更紧了。
一个多月前,三马路的弄堂口发现一具女尸,死者陈丽被人用锐器刺中心脏处后当场死亡,身上财物一样不少,也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只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人从发根部生生的剪断了,头发上还留有死者血迹。凶手不劫财、不劫色,仅仅取走了长发辫,令人匪夷所思,一时在坊间引起轩然大波。警方出动大量警力,但始终没有线索,毫无头绪。
两周后,四马路巷子里,又一具女尸被拾荒者发现,死者张文雨同样是被人用钝器重击头部而死,同样仅仅少了一条发辫,没有其他线索。随后又过了一周,街心公园绿地里,相同死因的施小月的尸体被发现,她的长发辫也不见了。
这三起命案在时间上的连续性和在犯案手法上的相似性以及同样被剪断发辫并取走的特点,使得警方不得不承认小城里出现了连环命案的杀人狂。但凶手作案时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其他线索,警方陷入了破案的死胡同,愁眉莫展。与此同时,坊间的各种传闻四起,大家人心惶惶。针对死者均为年轻长发女性的这一特点,许多年轻女性索性主动将长发剪短,来避免悲剧发生到自己身上。
究竟凶手是什么人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杀人呢?取走死者的长发辫是为什么呢?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等待解答。
老白送走何明后,陷入沉思。这是件棘手的案子,何明不想牵扯进去,所以并没有向警方提供这个卖长发辫的男人的线索,可何明出于内心的怀疑和恐惧,觉得应当把事情弄清楚,所以请私家侦探来调查。
老白想了很久,决定从这个卖长发辫的男人入手,可何明却告诉老白,男人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并且总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何明完全没有看清过他的相貌,只能从身高和嗓音判断,来者是个1米75左右的男人。
于是老白只好放弃这条线索,转而从尸体身上发掘方向。
老白从老同学陈警官那里得到了三起命案的第一手资料,陈警官毫不隐讳地拍拍老白的肩膀说:“老同学啊,之前我们有好几个案子都是你给破的,这回我也靠你了啊!”老白笑笑,有时候警方和私家侦探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
陈丽,女,23岁,医院护士,没有金钱纠纷,也没有感情纠纷,普普通通的一个未婚女子;张文雨,女,27岁,个体小老板,白手起家的她,在四马路独自经营着一家饰品店,背景简单,没有仇家;施小月,女,25岁,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富商施祖德的千金,平时虽然有些小姐脾气,得罪过一些人,千金小姐的身份也不免遭人嫉恨,但还不至于到想要置她于死地的这种地步。
“马力,你怎么看?”看完三人的资料,老白点上烟斗,将资料递给助手马力。
“没有头绪,完全没有头绪啊!她们三人的共通点只有一个,就是年轻女性!三个人除此之外完全没有交集!我看啊,凶手一定是个变态杀人狂,没有动机!”马力烦恼的抓抓头发。
“对,没有动机的凶案最难破!但是,你漏了一点,她们三个还有一个共通点。”老白说。
“是什么?”
“你仔细看看这些照片。”老白将警方提供的三张现场照片递给马力。
“看出来了没有?”
马力摸摸脑袋,支支吾吾道:“头发都被人剪了,其他看不出什么……穿得倒都挺时尚的……哎,这里有个图案,这张上也有!三个死者身上都穿着缝有相同图案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很好,不愧是我的助手!”
“啊?哈哈,哈哈。”马力一时还摸不清头脑。
“这个图案并不是知名品牌,可无论是护士、小老板,还是千金小姐,都穿着它……我们要从这个图案下手!”
老白说的这个图案,是由sff三个字母变形而成,他委托陈警官调查这个图案,可结果却是整个城里都没有这个品牌的服装。sff,会是什么意思呢?
为了弄清来龙去脉,老白和马力拜访了唯一在本地有亲人的施小月的家里。
富商施祖德因为女儿的死而郁郁寡欢,整个人瘦掉了一圈。当他听到老白询问女儿衣服的事时,他回答道:“小月平常都只穿我给她买的衣服,可我从来都没有给小月买过这个什么sff牌子的衣服啊……”
用人阿宝碰巧听到了谈话内容,表情显得很奇怪,这一切被老白不经意中发现了,他问:“请问老人家,是不是有话想说?”
在施家干了大半辈子的阿宝清了清嗓子,说道:“老爷,白先生、马先生,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我认得小姐的那身衣服。”
“哦?阿宝!你快说清楚!”施祖德激动起来。
“老爷,小姐平时虽然很听话,样样事情都听你安排,但其实她早就想有自己的空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她上个月偷偷告诉我说,准备自己报名参加燕京女校的入学考试,而不去老爷你安排的约翰大学……”
“这个傻姑娘,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什么时候不答应她的要求了!唉!”
“老爷,小姐就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做一件事情,所以才瞒着你……”
“老人家,这跟这身衣服有什么关系呢?”马力问。
“是,这身衣服,就是小姐瞒着老爷,准备参加燕京女校面试,特地找裁缝做的衣服。”
“找裁缝做的?”老白眼睛一亮。
“对,而且是我给介绍的裁缝师傅。”
“快,快把裁缝的地址给我们!”
根据阿宝提供的线索,老白和马力来到了二马路的芳芳裁缝店。
“两位你们好,不知有什么需要?”一个约莫50岁却精神奕奕的妇人出来迎接。
“你好,我们是私家侦探,我们想知道这几件衣服是不是贵店的手工?”老白拿出陈警官提供的证物。
“啊,对,是我们店做的,你看这里的sff,就是我的名字的缩写,我叫宋芳芳。对了,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眼前的妇人就是芳芳裁缝店的老板娘宋芳芳。
“因为最近这一带治安不好,我们想来了解了解情况,请问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老白并不打算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特别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一个女人,带着个19岁的女儿,母女俩相依为命,最近生意也不好,但撑还撑得下去,要给女儿看病,没办法。”宋芳芳脸上露出一个母亲的艰辛。
与她交谈了一阵,老白觉得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正准备带马力离开时,里间走出一个少女。
少女约莫18、9岁,身形消瘦,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她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垂及腰间。
“啊,这是我女儿小云,小云这两位是私家侦探,来问点事情。”
小云眼中掠过一丝惊恐,但马上消失了,露出了微笑。
“好漂亮的长发啊,最近外面比较乱,姑娘家晚上不要随便出门哦!”马力调侃起来。
“别说这些了,我这助手就是这样,请别见怪。别的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有需要再来请教。”老白道。
随即两人走出了芳芳裁缝店。
临走时,小云脸上又露出了与她年龄不符的怨恨表情,虽然又是马上就消失了,但这一切都被老白看在眼里。
“我的聪明助手,案子已经破了!”回到事务所后,老白对马力说道,“快帮我联络陈警官,要乘早逮捕凶手。”
“啊?什么跟什么啊?怎么破的?凶手是谁?我怎么一点苗头都没看到?”马力被老白说得不知所措起来。
“哈哈哈哈……”在老白爽朗的笑声中,凶手浮出水面:
“这起连环杀人案,凶手不劫财、不劫色,仅仅取走了长发辫,足以说明凶手的动机非同寻常。我们从头来看,死者被人用锐器刺中心脏处后当场死亡,身上财物一样不少,也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只是一头长发被人从发根部剪断了,头发上还留有死者血迹。我们大致可以推断,杀死被害人的锐器与剪断长发辫的应该是同一件工具,而且极有可能是剪刀。三名死者的共通点,就是都身着sff的服装,而sff即是芳芳裁缝店老板娘的名字的简称,因此,这起连环杀人案与芳芳裁缝店必然有着一定的联系。同时,多年来的侦查经验告诉我,犯下这起案子的凶手,应该是名女性,刚才在芳芳裁缝店里,我们已经遇到她了。”
“什么?你是说老板娘是凶手?!”马力惊呼。
“不,不是老板娘。”
“你是说……不!不可能啊!”
“不,有可能!而且这个可能性还是你提醒我的!”
“我?”
“对,你还记得你刚才看到她时,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我好像说……好漂亮的长发啊,最近外面比较乱,叫她晚上不要随便出门!这句话怎么了?”
“就是这句话,让我定睛看了看她的头发,结果被我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她的头发是假发!而且我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脸上的眉毛是画上去的,而且没有睫毛!”
“啊?!”马力惊呼。
“你还记得老板娘说过什么吗?她说,要赚钱给女儿治病,所以我就怀疑这病是不是就是……”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她的动机就是……”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要尽快通知警方,找到凶器,我想,那把杀人剪发的剪刀,应该还在她手里,只要验一验上面的血迹,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警方来到现场后,很快就找到了那把染血的剪刀,老板娘哭天抢地,死也不信自己女儿会犯下这样的命案。反倒是小云很冷静,被带走前,她对母亲说:“这样也好,我解脱了,你也解脱了。”
当天,小云就交代了一切。
小云的父亲在小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小云自幼体弱多病,10岁时又患上了一种后天性无毛症,身上的所有毛发都脱落了,包括头发、眉毛、睫毛等等,每每看着镜中的自己,小云都厌恶得想去死。虽然戴上了假发,但还是无法掩饰心中的怨恨。偏偏母亲宋芳芳是个裁缝,是给人做漂亮衣服让人变得更漂亮的裁缝,每次看到年轻姑娘到店里穿上母亲制作的漂亮衣服时,小云都嫉恨得不得了。心中暗暗埋下了火种。
陈丽、张文雨和施小月三人,都是近期光顾芳芳裁缝店的顾客,她们看到小云时,都不经意的摸了摸小云乌黑亮丽的长发,笑着攀谈几句。然而当她们一摸到那头长发,干涉的手感就告诉了她们,那是假发。三人眼中浮过的惊讶眼神,小云都看在眼里。看到三人的笑,小云觉得是真真切切的嘲笑,她的心中燃起了杀意。
每次杀人时,小云会跟着受害者很久,最后找准时机上前与受害者攀谈,受害者一看是认识的,也不起疑心,小云就将她们引入无人的角落里下手。用店里尖锐的裁衣剪刀刺死被害人后,又用剪刀剪断她们的长发辫,以泄心中之怨恨。
被问到如何处置死者的长发辫时,小云回答说,因为不想看见,所以烧掉了。
法官最后在鉴定被告人精神状态时,发现小云的精神方面有缺陷,这也是引起她后天性无毛症的原因之一。最终,小云被判入狱10年。狱中,小云请求狱警将镜子撤走,从此活在一个没有镜子的世界中。
“可是,这件案子还没有完啊!”马力在小云审判后几天突然意识到,“我们的委托人何明还在等着结果呢!”
“呵呵,没错”老白一边喝茶一边说,“可是小云不是供述说,因为不想看见她剪下的那些长发辫,所以烧掉了吗?况且何明收到过十几根长发辫,小云只杀了三个人啊。”
“是啊,那何明店里平白无故多出来的那些长发辫……莫非还有凶案?”马力倒吸一口气。
“哈哈哈,哪有这么多凶案,走,我们去何明店里看看。”
来到七马路美美理发店,老板何明告诉老白,自从他在1个月前收到最后一根长发辫后,那个奇怪的卖发辫的男人就再也没出现过。既然连环杀人案已经告破,那自己的这桩怪事也就作罢算了。
然而,几天后,何明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何明压低声音道:“侦探先生,侦探先生,你快来!那个男人又来卖长发辫了!”
“我们马上就到!”
卖发辫的男人在何明店里等了很久,何明推诿说等一等,派人去取现金了,男人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收辫子走人,正好在门口撞到了老白和马力。
“就是他,别让他跑了!”何明大叫。
男人听见撒腿就跑,老白和马力立刻紧随其后。
最终,男人被老白和马力押到了警察局。
“你为什么跑?”陈警官问。
“我以为他们是讨债的……”
“你的长发辫是哪里来的?”
“我……我……”男人支吾了半天,终于交代了一切。
原来,这个男人叫陈大机,祖上是开棺材铺的,在清末也小有名气。可这位开棺材铺的老板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就是将死人的长发辫全部割下来,自己偷偷摸摸收藏。清人男子多蓄发辫,他不知不觉间也收藏了发辫近千条,每逢夜深人静之时,他便取出来自我欣赏一番。他死后,他的后辈们不知如何处理这些发辫,也就当宝似的藏在家里。传到陈大机手里时,发辫完好无损。
陈大机平时游手好闲,还喜好赌钱,很快就把父母留给自己的资产全部输得一干二净。这天,他正好路过何明的理发店,看到收长发辫,于是想起了自家的存货。
一米多的长发辫价格约为850元一斤,脱祖上那位棺材铺老板的福,发辫都保存得极好,油光锃亮的,陈大机着实赚了一笔,于是上个月又去外地吃喝玩乐了一番,这回千金散尽又欠了一屁股债,于是又来何明这儿卖长发辫了。
听到这个结果,老白等人都哭笑不得。
老白对马力说:“人生最怕执着二字,这次我们遇到了执着的少女,也遇到了执着的棺材铺老板。然而他们这样的执着,已经变成执念,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我们看到的不再是执着的人,而是迷失自我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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