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

2015-09-30 05:34:27

　　女人提着刚买的菜回家，一步一步上台阶，突然一个塑料袋的提手断了，苹果从袋子中滚落下来，在台阶上跳跃着。

　　嗨，你的苹果掉了，后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女人停下脚步，刚好一只苹果掉在脚下，回头一看几个苹果还在台阶上蹦着，像淘气的孩子在玩闹。掉就掉了，不要了。她说着，把散开袋子的另一半提手扞紧，继续上楼，她冲男孩笑笑，那男孩住在她家楼上。

　　如果丈夫不回来，她就只能在门口等，她把钥匙落在了家里。男孩从外面回来，看到女人站在楼梯道，他又笑，这一次笑得有点过分，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女人不说话，用鞋子在地上划着圈。过了一会，男孩从家里出来了，他牵上了心爱的狗，那狗经过女人身边时停了下来，嗅了嗅她的脚，用嘴巴舔，女人害怕地把脚缩了回来。冬日寒风瑟瑟，女人等得有些着急了，她上上下下在楼梯上走，聊解烦闷。男孩遛狗回来，再见她时还在门口站着，他有点惊讶，不再笑了，狗从外面回来精神抖擞，眼睛和浑身浅黄色的毛发亮。男孩从她面前走过时迟疑了一下，现在已经8点多了，他算计女人从下班到现在已经在楼道里等了二个小时。男孩白晰、俊朗的面孔在廊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阴郁。女人的目光跟随男孩上楼，到拐弯处男孩突然转身，四目相对，电光石火，青春原来这般明媚，女人在心中感叹着，那张白晰、俊朗的面孔在她的心中久久不能挥去，她继续等丈夫回来，这时她不再感到寒冷。

　　叮当，有人按门铃。女人开门，是楼上的男孩。她有些惊喜，你家水管漏了，楼下阿姨让我和你说一声。是吗？我还不知道呢，可能天气太冷冻坏了吧？哎呀，我老公不在家，他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办？

　　我帮你看看吧，男孩说。

　　那太好了，女人把男孩让进屋里。

　　男孩四下环顾了一下，新婚的小窝很温馨。只是她一个人在家，感觉有点寂落。

　　男孩换了脱鞋径自走进厨房，他小心地拉开洗面盆，果然水还在流淌。他把总闸门关了，是管子冻裂了，要叫专门维修的人来才行。

　　女人说我不知道维修人员的电话，男孩说他打给爸爸问问，有一次他家水管坏了，就是爸爸找人修的。男孩联系上了维修人员，说一会就到。

　　女人感激地让座，倒水。女人给男孩削一个苹果，她突然找到了话题，提起那天掉苹果的事，还有第二天没带钥匙在门口等的事，当然还有之后她们有印象的每一次楼上楼下的邂逅。男孩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他望向女人的目光柔和而纯净。女人听从内心的声音，她喜欢面前这个善良、可爱的英俊少年，她认定他就是远在他乡的弟弟。女人凑近他，抚摸他的手，抚弄他的头发，继而抚摸他的脸颊，凑上去轻轻地亲了一下。男孩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他也拉过女人柔软的手，放在脸上，滚烫，一股女人的馨香直沁心脾。

　　之后男孩成为女人家的常客，也成为她的精神寄托。男孩毕业没去工作，在父母的呵护下，做着优雅的宅男。一有时间她就约他来家里玩，给他做好吃的。楼下闲坐的阿姨发现了他们的过密交往，每当他们走过，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女人并不在意，有时二人一起下楼，她故意拉着男孩的胳膊，男孩羞赧得脸红。

　　女人怀孕了，她沉浸在幸福的期待中。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行动也越来越迟缓。到最后快生时，简直像个地球仪。女人请假在家休息，男孩每次帮妈妈买菜时都会顺便给她带菜。

　　女人生孩子那天，下起了大雨。男孩和丈夫一起把她送到医院，男孩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怎样的情形，只听到她一阵阵痛苦的呻吟，他紧握了女人的手。

　　女人很顺利地生了个女孩。男孩的脸上划过一串泪水，他见证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看着婴儿精致的五官，他认定那就是自己的孩子，那一年他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