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对雨的喜欢由来已久,应该说从小学就开始了。在一个班上,雨是班长,金是组长。金在雨的权力管辖范围之内,金收作业的速度总是最快的。那时的金活泼好动,皮肤很白,一面脸颊上的一小片胎记看上去很明显。
金在班级里并不起眼,但老师很喜欢他。雨不知道金是从什么时候、怎样喜欢上自己的,后来她就问他,金说:“你小时候总是穿得干干净净的,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玩!”这让雨想起,在班级上,雨有时会带领若干人马挥舞着大扫帚打群架,金一定是在雨这一边,直打得满教室灰尘弥漫,那时的雨还是干干净净的吗?
上高中时,正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时节。金和班上的几个死党纠结在一起,不是吃饭,就是玩乐,这让雨很羡慕。每当他们在雨家住的另一单元男同学楼上聚会时,雨总是抻长了脖子,扒在窗台上看,可什么也望不见,心里象有一百只小虫在爬,痒痒的。
雨甚至有点妒嫉那些经常参加他们聚会的女生,她们长得并不漂亮。当然,金总是制造机会让雨也参加。有一段时间,在雨回家的路上,经常与金“不期而遇”,后来才知道,金的姐姐就住在雨家相邻的那幢楼里。
金对人很坦诚,讲义气,聪明而开朗。金给雨写过信,应该叫情书吧,倾诉了他喜欢雨的衷肠,但很含蓄,偶尔也谈谈理想、抱负之类的豪言壮语。
有一次,金过生日,雨也被邀请去了。地点在金的家。先是金的死党单独找雨谈话,代替金表达了对雨的喜欢,并例证了金是多么地行侠仗义、多才多艺,让雨表个态。
也许是雨发育迟缓的原因吧,当时只对异性很好奇,但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还懵懵懂懂,没找到感觉,也没有对将来的另一半有什么具体的定位和描述。雨拒绝了。
雨送给金一个精美的笔记本作为礼物。雨参加金的生日聚会,金很高兴,他让家人做了很多菜,他家人对雨也很友好。只是金的朋友转达了雨的意思后,金看上去很郁闷,后来就沉默着喝酒,后来越喝越多。再后来,他走出家门,蹲下来蜷缩在一面墙上,脸和墙壁一样苍白,他用手抓着头发。后来他还是喝,高度白酒,直到醉掉!
一个夏日,不知金怎么知道了雨的生日,他送给雨一个很大的影集。扉页上是金精致细腻如他对雨的情致那般诗意的词句。金的文字表达功底不错,担任过公司重要职位。金入党比雨早一年,大体来说,金是个好同志。
雨很留恋他们外出学习深造的那段时光,经常在一起的同学都是一个单位选送来的同事,大家年龄各异,性情不同,但在一起总是很开心、很放松。
金更是喜欢与雨邻座。就象在小学一样,金坐在雨的身后,喜欢拉她的小辫子,更喜欢给雨传小纸条。有时是学习上的小问题,有时是一句玩笑的话,乐此不疲。
冬天在去培训地点学习的路上,雨有点晕车,金就坐在雨的旁边,找话题和她说笑,分散她的注意力,还给雨买糠葫芦吃。在上课期间,金爱斜扒在桌子上看雨,看得雨面红耳赤。金在雨的笔记本上写字,问一些上课不能出声的问题,还有平时不敢问的问题。雨就在他的笔记本上回答。好在老师很通达,不像小学老师那样,粉笔头满天飞,专打那些交头接耳的家伙!
有一次,金在纸条上问雨,“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连个机会也不给?”雨说:“不知道!”金竟狠狠地在雨的大腿上拧了一把,疼的雨差点叫出声来!“不是个东西!”雨在他的笔记本上写道,他看了一下,一脸的无耐,低下头不做声了。
有一天,雨告诉金她要走了,去远方,以后很少回来了。就在金的办公室,和雨的办公室一墙之隔。金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也很复杂,他狠狠地盯着雨,没说一句话,过一会,他一下子把雨抱住,带着急促的男人的气息,要来吻雨。雨怔住了,继而强烈地拒绝着,骂了一些不中听的话,逃也似的走出了那间办公室。在单位领导、同事欢送雨远行的宴会上,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还是默默地喝酒,一杯接一杯。
如今,金早已盘起了长发,披上了嫁衣。每次回去,金和他的朋友都会找各种理由,请雨吃n多次饭,有时金也会带上妻子和儿子。金的儿子和他小时候一样乖巧,殷勤地给雨倒茶、拿水果,他望雨的眼神是亲切的。
每次聚会之后,大家都会倡议去卡拉ok。几乎每次金都会深情款款地唱那首《你在他乡还好吗?》,雨在心中默默地说:“我在他乡不好也不坏,只是我很想念家乡的亲人和朋友!”金的歌一首接一首地唱,好象所有的人都不存在,只唱给雨一个人听。在舞厅幽暗的灯光下,金还会邀请雨跳几支舞,由于兴奋,加上酒精的作用,脚步有些零乱,但目光是温柔的,有时还会说上几句悄悄话,但手始终没有放错地方。
金的妻子是个小学老师,很文静,还有点腼腆,雨和她很谈得来。金的妻子对于他们的故事早有耳闻,并没有计较什么。面对金的妻子,雨也很坦然。
现在,金身居要职,工作很忙也很累。在空闲的时候,他会给雨发短信问候,还有一些小幽默笑话,逗她开心。雨的哥哥恰好和金在一个办公室工作,金经常有意无意地探听雨在远方的消息。金对雨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只要你高兴!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虽然雨没有如愿成为金的人生伴侣,但金在雨的心中,留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那是一个叫做真诚的地方,金和雨手牵着手,一路舞蹈,一路欢笑,徜徉在人生的长河,唱着他们小时候最爱唱的那些单纯而让人快乐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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