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叠垒的高阁，架起决战的鼓
粘热的血溶解护城河里的冰刀
“打进济南城，活捉王耀武”
当年的头条大字，放大模糊
而一张照片清晰，那些妇女们
重新分配解放了的温情
用青花汤勺喂养头破骨断的伤兵
扎髻老妇，大大咧咧抱起绷带缠绕的男人
那个剪解放头的少妇人，低眉顺眼
羞惭灼红了脸，柔软了胸脯、腰肢和
言语。我瞅着她从阅台上飘下来
小碎步柔软，滑过青石板，镜面上
大个子兵眉骨粗大。侉子的口音
侉子的身架撞疼夜的幽深
解放区的白天，解放的黑夜
解放的一窝白鹌鹑，解放的鱼水
太平车轴的呻吟，欢畅
灼热的枪管暗暗开花
当白骨埋在青山下，百万雄狮
渡了大江。隆起的腹
顶在蓝布大袄下，卧在灶台的风箱旁
猫腹部滚动的焦躁，抓挠闲言碎语的痒痛
恶化的枪伤，那个老男人身下的催情剂
释放本阶级的粗鲁精细懦弱凶狠
那个没看清面目的婴儿，落地便送人了
抽空了白嫩的乳水，飞走了
村庄的老年痴呆症，暗夜的喊骂
撕开的前襟，疯狂的血迹
平原的风吹过来，坟头的湿土
重新沦为耕田。被铁器和犁铧切开
一道道伤口，流淌一垅油菜花
授粉的金黄，实用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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