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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湘西刀客辞掉《每周精华》主持人的时候,很多诗友以为本坛出了什么事情,解释一段时间后,才慢慢平息下来,由此可见刀客在诗友中的地位……现在刀客又辞掉《每周一星》的主持人,想要他在论坛跟大家告别一下,话到嘴边又缩了回来。
见到刀客这两组精彩的散文诗,大家应该大体明白了个中原委……让我们大家为刀客创作的丰收鼓掌加油!
——郭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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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2组)
《掬一捧天净沙》
1
一阵风,来自天堂,悄悄拂过平静的湖面。吹皱一池秋水,荡起涟漪,掀起波澜。
第一枚落叶,飘然而至。匆匆的脚步,脚步匆匆。
一枚小小的信笺,一帧小小的心情,离开了母体,就要远航,重回季节的襁褓。
于你深处彳亍,拾起一叶又一叶红叶,藏进我的诗册。在这简单的动作中,人生几度秋凉?
2
母亲漂洗的蓝印花布,凉在第一场信风中。孩子们在天空下游戏,闻到了你的奶香。
明净而高远,这是文人的献词。走出炎夏,你变得明明朗朗,清清爽爽。
亲近你,品读你,能遇见一双熟悉的大眼睛。有秋波涌来,透明而深邃。
乡村之恋,一个童音弥漫开来。沿路洒下的阳光金子,大野盛接的金色果子,是你盛开的另一种花朵。其中的内核,谁能悟透?
3
从一块苕地边走过,我意外地收获一些小小的花朵。在紫藤绿叶之上,还没有完全开放。紫红的那种,很瘦,很不起眼。没有彩蝶当空舞,不见蜜蜂来采撷。却泛出一股高贵的力量,静静地告诉季节,你同样有着美丽的青春与美好的心情;告诉大地,你同样可以开花结籽,可以在荒芜的田地播撒。
你以青茎插入泥土,只是另一种最直接的表达,与原始的伸展。
4
山果草籽,是季节布下的小小密码。你露而不喧。打开你,就能打开一道生命的子宫。
我走过江南。江南典型的丘陵,漫山遍野的油茶林,已挂满了果实。就像妹妹,籽粒饱满,脸膛红润。在这衬托果实的枝叶之上,又冒出翠绿的苞蕾。让我体味到一种秘密,在你的后面,是生命的又一春。
油茶树,隔年开花或隔年结果的植物。在一场场霜后,果实坠地,花朵盛开。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秘密之花,在静静开放。
5
大地,在白云下分娩,于季节里受难。我听到了你的喘息,在午后。
原本丰满的你,被无常的生存法则瓜分,掠夺,变得单薄与精瘦。但你却毫无怨言。谁见过,一位母亲,对胸间吸吮的孩子,产生反感?
奉献的大地,在这个季节,让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阔大的风景。
稻茬是你开出的第一张带血的证明。
我的手印,可否庄重地按下?留下自己的季节指纹。
6
阵疼之后,田野显出产后的一阵轻松。幸福挂在脸上,是做母亲的那种,有阳光作证。
一切都这样坦坦荡荡,明明净净。经历过风云变幻、电闪雷鸣的炎夏锻打,你的脚步越来越坚实。当一种任务的完成,新的目标又在前头招手。欲望的枝头,永远亮着一只风筝。
谁能像你,在献出一生的积蓄之后,还这般安详,这般沉静,这般虚怀?唯有大地的情怀才配你的情怀,唯有泥土的诗篇才能书写你的诗篇。
是不是这样,先有容纳,先有拼搏,先有奉献,才有这豁达,这淡定,这明静,这高远!
7
有形而无形,无形而有形。一种力量,与生俱来。哒哒哒!马蹄声声;轰隆隆!鼙鼓阵阵,滚过地平线,不容抗拒。
一阵阵季候风,扯起一面面大旗,挥洒一只只巨大的托盘,举过额头。将你的气息,树木草虫的香,送到我的眼前。这些本土本色、原汁原味的大自然饮料,深吸一口,眼亮了,心开了;云淡了,天高了;月明了,山静了。
一汪人生之水,从繁荣与喧嚣,回归淡泊与宁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8
雁在自己的跑道上决赛。划过天空,留下一道优美的旋律。
方向,是你飞翔的唯一理由。于万里晴空,再次显现王者气概。不可动摇。
让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是否忠贞不渝地朝向一个方向?迈开,迈开,一亿次。
一声雁唳,心头猛地一攥。从雁的舞姿中,演绎出你的凝重,时光的悲哀。
一根银发,从心头坠落,打在你的隐蔽处。意识开始喊痛。
9
小路次第铺开。无数的叶脉从枝头走下,延伸进大地的肌理。与天地日月风,与金木水火土,融为一体。
故乡的妹妹褪去衣衫,祼露玉体,进入河流,洗净身子。明晨,你就要从这条小路上出嫁。当第一声锁呐响起,小路铺满礼花。这金黄与霜红的落叶,是你献给自己最好的铜钱。
一个人的红颜,在路的一头绽放。从此,你开始慢慢憔悴,枯萎,直至飘零。直至,重返大地的怀抱。直至,冒出新的尖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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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心雨》
夜 浴
沐浴中,与自己的身体最亲近。能听到骨头的歌唱与高蹈。夜越深,越活跃。就像我的思维,在这时,最想念远方一个人。
写作疲惫的时候,身体提醒了我,还有无数条江河,浩浩汤汤,朝一个方向奔流,注入心脏。这热血之河,年轻,澎湃。为你守夜,不曾老去。
有音乐响起,从窗外飘来。只有我一人在倾听。
窗 外
头轻轻一转,目光就透过了窗棂。可是,内心的窗棂,谁能透过?
窗外,有一盏灯独自醒着。黢黑的晚礼服,衬托出她这般温馨与高贵。就像一位红颜知己,梦中情人,默默地望着我。主啊!请宽恕我,长久地站在窗前,想入非非,玷污了这纯洁的良辰。
对于一扇窗,窗中的人影,构成这零点最靓丽的风景。让我不由想起了你,在窗下写作的姿势。能与我一样,点起一盏心灯,照亮一扇心窗吗?
晚 钟
一位智者,一位忠诚的战士,坚守在孤独的阵地。以最平稳的生活节律,提醒我进入唐代的长堤,宋朝的码头。
只有在这时,我才能平心静气地倾听你的脚步声。从路的一头传来,像一波波春江水,撞开一个人的心扉。无眠,无梦。
一切都平凡起来。我再次打开荧屏,写下这随想。检验一下心跳的频率。
钟声想起。我的脚步因你而平缓、舒展起来。
鼠 标
一旦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亲爱的,请原谅我。让我一次又一次抵近你,轻轻地握你,在掌心,一辈子。
我知道你的梦,就像这荧屏,多姿多彩。因为,有一个痴子,守候着你,于梦的秋夜,浪漫的月色里,痴痴地等。
握你,在掌心。却不能溶化你,成一滴伤心泪。
银 狐
千年一滴相思泪,于月宫里结晶。洒下。嗖地一道白,从青草地划过。有嘤嘤声传出。
一个失魂的艾怨,生动了夜色。
葬花女子。东方的贞洁,被传说养大。从男人心里串了出来。带出一阵的痛。
永远的痛呵!
海 韵
问,今夕,你在何方?歌声裴然,好似一张网,撒开,网住自己。变成一尾鱼,在音乐的海洋里悠游。没有目的,不知此岸,彼岸。
浪儿摩挲,拥抱,摇荡。盛开一朵朵海的莲花。风在上面伸展身子,自由自在,似睡非睡。
如梦,如令。
睡 莲
伸开手掌,撑起一片氤氲,托起一滴甘露,一滴馨香,一滴梦仙子。
一生的嫁妆在今夕绣成。我的新娘,已戴上粉粉的红盖头。将一池秋波,贴上额宇,写在明眸。
谁能踏波而来,以月色梦幻之手,折枝,戴莲?
夜 莺
低些,放低些。在众生面前,握一管笔,于无人知晓处,默默地泣血。
唯我独醒。将世界的本来,看过透彻。前辈的脚印,映照一条路,伸向艺术的顶峰。
坚守自己的高地,将身体放低。在黑夜里歌唱,是我唯一的职责。
歌声洗亮的天空,血染的云彩格外地壮丽。
红 烛
古典的烛,在记忆的天空,摇曳生辉。
正步步逼近。天空与大地的缝隙。
以她的微光和温热,填补世界的欲与壑;以他的肉身和热泪,喂养世界的黑与暗。
谁能点亮一柱红烛,定格一剪窗影;谁能高擎一柱灯火,游走一段时光的长河?
眼 睛
无数的眼睛被黑色吞没。大白天里,说着瞎话。
午夜,只亮着极少的眼睛。是星星,是月亮,是灯火,是注视它们的眼睛。
思想者瞪着思想的眼睛;夜行者亮着脚步的眼睛;
心灵的眼睛不灭。
书 籍
一本书已打开,等待我去阅读。在子夜,在一生的时光中。
无数的书们,纷纷醒来。在夜里诞生的文字,在夜里复活,回到故乡。回到写作者的内心。这些夜晚的私生子,在人类最脆弱的黑暗期,构筑一道道文明的大堤,将洪荒推远。
一本书,像一朵夜来香。陪伴我,走向一个黎明。
秋 水
能望穿吗?世俗的河流,阻挡了多少自由的脚步。
我明显感觉你的气息,你的肤温,你的秋波,在我的睫毛上拂动。我的心,于今夕,贮满了秋水。
借我一双慧眼,一腔热情,乘一叶红枫,渡过。今生,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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