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你清静的十分钟,你会想起什么?回忆还是憧憬?忏悔或者祈祷?如果你在回忆,那么意味着你已经老了,至少在内心里。
1990年9月,她从坐了十个钟头的长途汽车上走下来,抬头就看见那所校门,校门上只一块木匾,刻着鲁迅字迹的校名。女孩郑重其事地从那横匾下穿过,心里虔诚地想:“这下我就真的进来了!”
校道是从未见过的干净宽敞,两旁种着南方少见的白桦树,夏天的气息蓬勃笔直,到处是操着不同口音普通话的同学,男的女的,都热情快乐。女孩慢慢地走着,脸上带着笑容,她忽然听见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哔叭作响,不由得吓了一跳――她不知道那是青春,她十九岁的藏也藏不住的青春。
可是她走在路上,长发垂肩,白裙飘扬,掩盖不住自己小小的腼腆与自信,生命像春天的花一样,在她解手可及的地方,旁若无人地开出繁花似锦。
那个女孩当然不是我。那是十年前的另一个自己。
过了今夜我就满二十九岁了,我不敢肯定十九岁看到的似锦繁华是否真的开过,事实上,对于女人来说,她一生中最灿烂夺目的所有,就是十九岁那年蓬勃开放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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