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著名作家陈村在《古典的残渣》一文中说:“对一个个生怕自己不酷的人来说,古典真是久违了。还剩一点点的残渣,在某些背景音乐里,在脱口秀们的笑词中,在不得不遇见的古建筑表面。”我总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上海的男作家们总能把好好的话说得酸溜溜的,而最有名的陈醋却出自山西。与上海的男作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当代的上海女作家几乎都是“我的爱赤裸裸”。
我克隆陈村的这段话,目的是想从文化娱乐的角度来看看时尚与古典的关系,以证明陈村的酸话是错误的。
时尚与古典看似水火不容,其实未必。时尚必定是一段时间里人们所崇尚的东西,流行就意味着变化。世界上最伟大的雕塑家罗丹当年在比较雕塑与照片的区别时曾说了一句很酷的话:“照片在说谎!”理由是:照片留下来的是事物发展过程中停止的瞬间,雕塑则能表现事物一段时间里的变化,而事物是运动着的不是停止的。这话有点邪乎,邪乎的东西按时尚的标准当然够酷。其实我绕一大圈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事物是发展变化的,时尚过了流行的那阵时间就可能变成古典,而古典的东西又流行起来也会成为时尚。
九七年电视新闻报道“如意扣”的复兴到今年报道“如意扣”流行,说明“如意扣”这种古玩意现在又成时尚。“如意扣”只是服装上的一点小装饰而已,往大了说,旗袍现在更是炙手可热。那全都是电影《花样年华》惹的祸,戏中的二十几款美仑美奂的旗袍把张曼玉打扮得妩媚动人,既性感又含蓄。当然也就倾倒了戏外的观众——男性们啧啧赞叹;女人们急火攻心,或依样画葫芦或东施效颦。反正,自打《花样年华》火红后,在大大小小的各种机会场合,旗袍被女性扯成了一面旗帜,这也就难怪当年首开“年度盘点”之风的《新周刊》杂志把“旗袍秀”列为“年度备忘:六大惊艳”之一,竟然与刘璇、中国男子体操奥运代表队、威廉王子、小甜甜布兰妮、大熊猫添添和美香并驾齐驱。拥有300年历史的旗袍如今成了中国服装的第一时尚。
冯巩在春节联欢晚会上说:前年火了格格,去年火了皇帝,今年该轮到太监了。这话挺损但却不无道理。这些年电视荧屏上全是古人的形象,这些“古典”的东西现在最时髦。依我看,现在那些有名的历史人物也折腾得差不多了,连“避世于朝”的东方朔也避不过去。看来要继续把“古典”进行到底的话,除了金圣叹、李贽、竹林七贤这些悲剧人物之外,还真得轮到太监了。只是我多少觉得奇怪,东方朔咳是个整天不理正事、把钱都花在女人身上的“玩主”,虽然他的确是博学多才,但怎么就成了“东方智圣”,成了所有高智商的东方人的代言人呢?看来什么东西要想卖个好价钱就得先起个好名字,比如白糖西红柿叫“火山飘雪”、蛋清汤叫“芙蓉白玉汤”,先唬住人才好上桌谈判。
时尚与古典就是这么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一起,有时我真分不清楚,那些是时尚的那些又是古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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