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圣殿,只要一个小木屋
崔永元忧愤地说:“中国电影死了!”这句话虽然有些偏激,但是却一语道破了中国电影衰败的迹象。我只想问一句话:“中国电影为什么死了?”
拿最具代表意义的导演张艺谋的两部电影作比较,一部是《红高梁》,一部是《英雄》。肯定地说,前一部没有象《英难》那样,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广告宣传和炒作,却获得了成功,无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一致认为这是好电影,特别是获得了普通老百姓的认可。而后一部呢?虽然花了近一亿元的人民币进行宣传,据说在人民大会堂还搞了宣传仪式,为了防止盗版商盗版,公映之前的电影拷贝竟然还要派武警镇守。
但是结果呢?观众觉得不好看,太虚假;专家的评价是:一个太抽象的主题用一些概念化的人物去演绎,严重脱离了普通老百姓的审美心理,不能激起老百姓的心理共鸣。这样的影片注定是没人看的。
也许《英雄》从艺术创作手法上来说,可圈可点;但是从观众反映来看,这部电影是失败的。
同样是影视作品,当《英雄》的刀光剑影渐渐消散时,韩国的《大长今》却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征服了中国观众的心。这部电视剧细腻、具体而真实地表面方式,引起普通人强烈的心理震憾。
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下里巴人,响应者众。古人早就看破了这个艺术创作的奥秘。张艺谋是一个聪明人,他也一定知道这个道理。他早期取得的成功,与他本人的生活经历和生活环境有关。他是从下层劳动人民中成长起来的,有下层劳动人民的生活体验,早期拍的电影也是以反映下层劳动人民的生活和斗争为主。一旦出了名,他就往电影艺术的道路上升了一个台阶;而每上升一个台阶,则意味着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远离了一步。当他登上中国电影导演之冠的位置上时,他此时的生活与普通人的生活相去甚远了。
这里面有一个极其难以 调和的艺术创作难题,也是导演们毕其一生努力克服的。由于导演的审美眼光和大众有差距,他必须在拍电影时站在观众的角度去审视自己的电影,而不是带着自己的主观喜好。一个最难解决的问题是:导演的生活圈子注定比普通人高一个等级,他如何弃自己的生活体验而不顾,找出普通人的感觉去拍电影?
难!
既使导演们、演员们以深入底层、体验生活为名贴近普通老百姓,也仍然无法把彼此之间的差距拉拢为零,而只能最大限度地缩短差距。从一个旁观者,到成为其中的正式一员,不是一朝一夕、一个月两个月就能解决的;是一个长年累月的漫长过程。
拍电影和写作是一回事。有时候我觉得,写作写到一定的程度,越来越难写。因为不想和以前的内容和思想重复,总想写出新的东西。这就是创新。艺术创新,思想创新,语言创新。每一次创新之后,就把自己的思想提升了一个档次,艺术上也上升了一个更高的台阶;可是自己的生活永远在最底层。这就产生了矛盾:生活体验和写作内容、思想的矛盾:现实生活中的东西不愿写,写出来也没有什么成就感,但是一旦写出来,又往往能取得读者的喜欢和认同;而自己想要写的东西,自己思想深层的东西,却因为语言组识能力的欠缺而不能贴切地表达出来。既使表达出来了,也显得虚假,显得做作,落入无病呻吟、风花雪月的写作诟病。
分析这个深层的原因,还是在写作眼光上出现了问题。在我的想象中,文学是一座华美的殿堂,处在高山之巅,追求的脚步必须永不停止;关键就出在追求的路上。因为每往上攀登一个台阶,眼光就上升了一个档次;每上升一个档次,就与大地脱离了一步;当走的越来越高时,离普通人的眼光就越来越远了。当我们站在高处回首大地,察看我们的普通老百姓时,就得用遥望和俯视的眼光了。我们以这种遥望和俯视的目光去看待普通老百姓,自以为高人一等,不可一世;这肯定会遭到普通老百姓的反感。苏东坡发出“高处不胜寒”的慨叹,不仅是环境上的寒冷,也不仅是高手心灵的寂寞,其实也是站在高处无法超越自我的无奈之词。
电影界的张艺谋,陈凯歌就是一个例子。张艺谋早期的电影还比较受欢迎;但自从《英雄》一片出来之后,接着就是《十面埋伏》,都不太受欢迎(也许这里有一个题材的原因,他不太会拍武打电影);阵凯歌自始至终认准了走电影艺术化之路,远远地把观众的审美心理抛在脑后,他是注定不受欢迎的;到他拍那个《和你在一起》时,才好象有所转变。一句话,他们已经远离了现实的土壤,步入了虚空的电影殿堂。只有那个冯小刚,因为总是以普通人的眼光角度去拍电影,虽然有些小家子气,但是总体感觉看起来还是较为真实,较为亲切,能获得认同。
此文从电影的角度来阐述艺术的创作规律,目的也是为了给自己陷入困境的写作之路找到一个出口。当我们不能通过生活真切地感受普通人的心理体验时(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生活的大地太宽广了),我们只有借助想象去感受普通人的心理,想象的真实与否,取决于对生活深刻的洞察力;想象的成功与否,切忌把某一人物概念化和抽象化,某一体验模式化和格式化,而是要具体的、细致入微地去刻划、去挖掘、去探索。如此,才能写出打动人心、有说服力的作品。所以,无论我们在文学的道路上走多远,我们得把自己的眼光放低一些,把我们的脚步扎扎实实地踩在大地上。只有思想扎根于现实的土壤,才能开出美丽的文学之花。
我有些明白了,必须把心中的文学圣殿用一个铁榔头砸碎,让自己追求的步伐脚踏实地。其实,又哪里有什么文学圣殿呢?这只是自己心中虚幻的想象而已(如果那个叫“作家协会”的地方也算是文学圣殿的话)。把那个文学圣殿砸碎,回到现实的大地上,象梭罗在瓦尔登湖边建一个小木屋那样,我要建一个文学的小木屋,在里面诗意地栖居。
相关阅读:
调节身体机能要从调整饮食习惯开始
一个姿势就能看出她有过几个男友
喝咖啡真的会导致钙流失吗
想要白白白,从挑对防晒伞开始
另类温泉文化日本奢侈食品温泉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