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端午节未到,粽子却早早上市了。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们,像没见过东西似的抢着购买。我不知道人们买粽子时,想到过什么没有,是否曾想过2300多年前一位满腔热血忧国忧民的伟大诗人在端午这天投江殉国。
说起端午节,不得不说到屈原。没有屈原,就没有这一具有积极意义的民族传统节日。屈原名平,战国时代的楚国人,政治上主张任用贤能,联齐抗秦。颇受楚怀王的信任,委以三闾大夫要职,但后来楚怀王偏听亲秦派的挑拨离间,谗口中伤,遭致冷落。到了荒淫昏庸的楚镶王,孤傲的屈原还不放弃自个儿的政治主张和治国理想,被放逐汉北,过着长期流浪的生活。当秦兵攻破楚都的消息传来,他无比绝望,没法接受国破家亡这个残酷的现实,纵身汩罗江。这天正是农历五月初五,是人们习惯所称的端午节。("端"就是开端,而"午"和"五"古时互为通用,故称端午节。)
自古以来,文人多事,稍有不慎,祸难缠身。他们性情耿直,喜怒哀乐溢于言表,敢于直言。认准了理儿,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观点。我常想,若屈原不坚持“联齐抗秦”, 谙练官场哲学,会左右逢源,会迎合主子,看主子的脸色行事,那么他的命运该会是另外一种结局。幸亏他不是个作官的料,否则,当他的抱负无从实现、历经坎坷、常怀悲愤时,不会想到借助激情的诗歌哀叹世事,也不可能给世人留下千古传颂的《离骚》。
直六朝以来,人们便把端午节和纪念屈原联系在一起。传说端午节吃粽子、划龙舟等风俗,就是为把粽子投入江中祭祀屈原而来的。屈原投江后,沿江百姓不忍屈原尸体被蛟龙所吞食,便造龙舟争相竞捞,并鸣锣擂鼓驱赶蛟龙。经过漫长的岁月,这一举动便逐渐演化成为今天文体活动内容的赛龙舟了。
自我记事以来,县城里常常在端午节那天举行龙舟比赛。周围十里八村的人们像赶集似的去瞧热闹。如境的湖面上停泊着十来只龙舟,有红龙、黄龙、白龙、乌龙。它们张灯结彩,颜色艳丽。每条龙舟有十多名年青水手戴着黄色或红色的头巾,身穿颜色一致的背心短裤,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很是威风。一声鞭炮,鼓声擂动,水手们一声呐喊,有力的双手挥动木浆,水花四射,龙舟像离弦之箭,飞速向前。一条条游龙在水面竞飞,蔚为壮观。两岸观众如云,人头涌动。锣鼓声,鞭炮声,喝彩声,响彻云霄,与龙舟上水手们的呐喊声相互呼应,岸上河中成了一片欢腾的海洋。端午节就这样原汁原味留在记忆里面,对屈原的怀念也变得悠久绵长。
如今端午节是个很普通的节日,和平常日子没什么两样,很少看到还有地方举办龙舟赛之类的文娱活动。人们已没有那份闲情,变得浮躁功利起来,不再去搭理那些“含金量”不高的活儿。即使还有那么一两个地方举办此类比赛,但也要优先考虑经济效益和社会影响,来个经济搭台文化唱戏,成片的赞助商、如云的广告淹没了龙舟赛本身的快乐,更不必说缅怀屈原了。唯一让人感到有点端午节气氛的是满街的粽子,叫卖的欢,而这离端午节的初衷很远很远。端午节只留下空空的形式,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我不知道这是屈原的悲哀,还是后人的健忘。如果他还活着,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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