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在一个遥远的寂寞的下午。那时杂乱的阳光斜斜的照在屋里,灰尘在傍晚的光线里妖娆的飞舞,精灵般的旋转,很漂亮的那种。电台里放着哥哥的歌,煽情的,低低的像是哭泣了。我是没有福气的,在哥哥的黄金时代的时候,我还不懂得欣赏,然而或是因为过世的原由了。现在的哥哥会有一种哲人的忧郁,淡淡的散落在眼角眉梢,却没有当时的年少轻狂或是少年意气。死亡给了我们一个完美的哥哥,回忆只剩下了一个寂寥的眼神。
其实我们总是这样,总会不知不觉的生活在对过去的回忆了,而却没有发觉现在也要变成回忆了。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高一的时候。她带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和一幅恬淡的微笑坐在了我的旁边,紫色的风衣笼罩着她,使我不敢直视,身上仿佛有着淡淡的熏衣草的味道。最特别的应是脖子上的一串项链,闪着隐约的光,漂亮的恰如其份,让人不会过于张扬。那时,我想,我是无可救药了。
高一的生活大概是无聊的。我是一个老师家的孩子,生活会过的平凡的死板,没有一点的变数。我没有爱好,没有朋友,一切都像是早已被安排好了,而我只是一点一点的去完成,去收获一点一点的好意或是恶意的恭维。而她则是另一个极端了。她会漂亮的打扮自己,穿漂亮的衣服,有着各式各样的朋友,疯狂的喜欢漫画和零食,杂七杂八的八卦着,动不动就拉着别人看手相。她还会写着漂亮的文章,据说在当地的报纸上发表了不少,然后又把稿费变成了漫画或是零食。很奇怪她会记的我发表的一篇,写的正统而严肃,过分八股的不象一个少年。她讲她很奇怪除了她还会有别的人去写,然后放肆的嘲笑一通,把那评点的一无是处,然后飞快的跑掉了把笑声丢了一路。然后第二天,她拿来了三毛和张爱玲,两个寂寞的女子,那正是她喜欢的风格。
以后的日子是看着三毛和张爱玲度过的。于是便羡慕起那个撒哈拉里的女子,与着她的荷西,把万水千山走遍,在恬淡中奢侈的享受着爱情、生活、朋友与自己。还有那个旧上海纸醉金迷的传统女子,在有轨电车的摇晃,在夜上海的歌声里,在沦陷区的特有的空气里,点着她的沉香榍,纪念着她的金锁记。那是我所不了解的生活,是另一种生活,平淡而慵懒着,空气中似乎也是如此。然而幸福是会遭人妒的,荷西走了,张爱玲也要一个人终老。悲剧便是这样,破坏了美好,而让人叹息。
然而那段日子,与我,是美好的。我有了自己的朋友,也喜欢上了看漫画,喜欢上了一些女孩子的吃食(这一点寝室的人现在还在不断笑我),喜欢八卦,喜欢李纹,一个妖精般的女子,如她一样,喜欢看手相,喜欢上了文字,喜欢上了她。生活渐渐变的有趣起来,有了自己的颜色,自己的味道,自己的四季。喜欢她眉眼里春天般的微笑,喜欢她言语里夏天般的热情,喜欢她秋天里“望极春愁,黯然生天际”里寂寞,喜欢她冬天里雪花飘落脸上的好奇的青纯。总之,那时的我是一塌糊度的幸福的不能自拔,上课时会讲一节课鬼故事而被老师罚站却仍讲的满脸通红,下课时会大摇大摆的打开她的课桌,寻找零食和漫画,晚上会写一些奇怪的文章,然后欣赏她把我文字批评的体无完肤。那时大概真的是晕过头了,或是还不了解友情与爱情的不同。
我的朋友们,开始用一种隐晦的表述去向我暗示,而我开始是无动于终的,或是豪不知情。终于有一天,他们不得不直接告诉我,她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
我到现在仍不明白,为什么我对此事竟会毫不知情。那似乎是一个在学校里人人皆知的又人人羡慕的一对,而我,却丝毫不觉。那是我的一个朋友,是我们一群人的核心,是一个完美的连我也挑不出毛病来的男孩。他会有着漂亮的脸,完美的似乎只能用漂亮了。他踢的一脚漂亮的足球。他会写着漂亮的文字,天马行空的莫名的幽默感深得老师的欢心。我只能默然了,那是我也不得不祝福的一对。
以后的日子会是难过了。我在勉强着自己的微笑,然而笑声傻傻的连自己都感觉奇怪。我开始沉默了,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轨道。她似乎也知道了什么,我们渐渐变的没有话说,后来,就什么也不说了。空气是死寂的,只有两条平行线互不干扰的经过。沉重让谁也受不了,于是有一天,我发现我的同桌换成了一个猴子般的男生。
我还在看着三毛或是张爱铃。时间变了,有些东西却再也改不回。我会看着三毛和荷西的幸福生活,在平凡中幸福的笑着,无论活着或是死亡,那样的幸福似乎只有时间可以破坏了。我会看者人们在旧上海的病态中艰难的呼吸着,亡国奴的烙印打在人们苍白的额头,那会是一种病态的美丽,宛如闻一多写的《死水》,绮丽的水面飘着铜锈的颜色。我们欣赏着,看这日子,没有开始便结束了。
于是高中三年也便这样过去了。我是一个欣赏幸福的人,一个旁观者。我们还是朋友,因为一切都没有发生便已消失了,我还可以体面的在学校里无头苍蝇般的流窜,与一帮朋友嚣张的招摇过市,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唯一一点出乎我意料的是高中的三次分班,我们都尴尬的分在了一起,命运的嘲弄是那样的挥之不去。
高三一年,我们都老掉了很多。她带上了厚厚的眼睛,像一个阿拉蕾般的搞笑。她再也没时间化妆,所以一下子老去了很多。她瘦了不少,让人心疼的没有了微笑。她的成绩也相应的节节高升。总之,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了。
高考过后是炎热的等待。那些天,我发疯般的上网,和朋友们诉说着离愁别绪,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我终于明白,怎样的日子都会有尽头,而我也终于有一天,不能天天见到她了,而且,似乎这会是永远的。
那年夏天,我在听着王菲的《最终幻想》,我老妈以为我在听英语。我也索性听了一遍又一遍。也便喜欢上了那一种天籁,不用去想的,你只需要去感动。
在毕业酒会上我最后一次见到了她。带上隐型的她眼睛里似乎又有了初见时的神采,闪亮着如宝石般的绚烂。以后每当我看到书上说夜空般的眼神,我便知是这样的了。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某一个秋天的下午。没有人会留恋,这个城市的秋天。她告诉我,29号就要走了,去了南方的某个城市,一个没有秋天的地方,去找自己的梦想。
大学的日子,似乎只好练习遗忘。然而空虚的时候确实太多,让人不得不想起。我曾经以为成功了,但是直到有一天,我在梦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在大声呼喊, 却空空的没有回映,我跑去找,却再也见不到了。我明白,也许,我会忘不掉了。
然而,似乎还是忘掉了。时间竟是良药,怎样的日子都可以掀过的。我不会再听李纹了,她的名字早已淡出了娱乐圈。但我还会听王菲,听那种不用去想,只需要去感动的声音。有时候,我会听到梁永淇在温柔的唱着,“两条平行线,总有交汇的一天”,那时,便只有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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