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博拉病毒疾病(EVD)的爆发震撼了西非,自2014年初开始埃博拉病毒疾病的出现已导致超过1000人死亡。几内亚、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等非洲国家的埃博拉病例数在快速上升,使得公共卫生部门整个春天和夏天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中。
EVD传播至尼日利亚(非洲人口最稠密的国家)和两名感染埃博拉病毒的美国卫生保健工作者的撤离等最近发生的事情捕获了全世界的关注和关心。卫生专业人士和公众正努力理解这些病毒感染病例的发展演变,并区分错误消息和推测真相。
埃博拉病毒疾病,于1976年在扎伊尔雅布库(现刚果民主共和国)、恩扎拉和南苏丹首次发现,是由线状病毒家族的RNA病毒引起。
“埃博拉”(根据扎伊尔的一条河流命名)病毒属包含了5种不同的病毒种—扎伊尔埃博拉病毒、本迪布焦埃博拉病毒、塔伊森林埃博拉病毒、苏丹埃博拉病毒和莱斯顿埃博拉病毒。目前未发现莱斯顿埃博拉病毒可在人类中引起疾病,但是其它四种埃博拉病毒爆发所致的死亡率为25-90%。
目前在西非肆虐的埃博拉病毒株与在刚果民主共和国和加蓬所发现的扎伊尔埃博拉病毒样本有97%的同源性。此病毒株在历史上死亡率最高(90%),虽然目前埃博拉病毒疫情的估计病死率低于60%。
埃博拉病毒爆发可能起源于动物传染源,也可能包括其他中间传播媒介。最可能的传播源似乎是一只果蝠,虽然其中的关联仍未确定。病毒传播至人类可能是通过与受感染动物的组织或体液直接接触所得。值得注意的是,埃博拉病毒是人畜共患病原体,它在人类中循环传播不常见,这解释了埃博拉病毒爆发呈间歇性和不可预知的性质。
实际上,虽然埃博拉病毒自1976年被识别后已导致超过20次爆发,但是在2014年以前埃博拉病毒所致的死亡数少于1600例,2000年和2001在乌干达的爆发死亡数为一小部分至425人。
下图为截至2014年8月11日埃博拉病毒在西非(几内亚、利比里亚、几内亚和塞拉利昂)所导致的病例数和死亡数(图A),以及随着时间病例数和死亡数的变化(图B)。
在大部分爆发案例中,埃博拉病毒出现在地理位置受限制的偏远地区。疾病爆发的控制通过常规公共卫生措施如病例识别、病毒接触追踪、患者隔离和检疫来阻断病毒传播链。
2014年年初,EVD在几内亚靠近塞拉利昂和利比里亚边界的一个偏远地区出现。自那时起,埃博拉病毒以惊人的速度传播,以下几个因素又加速了其传播的速度:第一,几内亚、塞拉利昂和利比里亚早已是充满各种重大卫生挑战的资源匮乏国家,如疟疾和其他流行性疾病,其中某些疾病可能与EVD相混合;。
其次,这几个国家的边境互相交错,国家间的人员流动频繁;卫生保健基础措施不足,卫生工作者和基本的设施如个人防护设备缺乏;传统习俗,如在入葬前给患者清洗尸体促进了病毒传播。埃博拉病毒播散至城市,这使得病毒接触追踪更复杂。
最后,长年累月的战争使得群众不相信执政官员和专家等权威人士。加上这些问题,埃博拉病毒高死亡率、传播迅速以及所面临挑战的范围变得清晰明了。
虽然西非埃博拉病毒的地区威胁逐渐扩大,但是埃博拉病毒在美国或其他资源丰富的国家建立据点的机会仍很小。虽然全球航空运输可以,或者说极有可能允许一个已感染埃博拉病毒但无症状的患者登上飞机,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携带埃博拉病毒至一个经济富裕的国家,但是控制措施应该很容易做到。
这些国家的医院一般有雄厚的能力隔离疑似患者,在他们发病后能安全地照料他们。公共卫生机构有必要的资源和培训措施来追踪和监测接触者。合适处理尸体和处置有害生物材料的方案已完善。
埃博拉病毒自身的特点限制了它的传播。许多研究表明,直接与受感染的体液接触是传播的必要途径,如排泄物、呕吐物和血液;病毒并不通过空气或是偶然接触而出现人传人。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已详细罗列了隔离措施。高度的怀疑,合适的感染控制措施和流行病学调查应该迅速地限制病毒的传播。
但是,由于EVD的早期症状无特异性,所以识别EVD的体征具有挑战性。有必要获得仔细和及时的旅游史。埃博拉病毒感染的典型潜伏期为5-7天,也有可能短至2天或长至21天。在症状出现前一天,血液样本在聚合酶链反应为基础的检测方法下开始出现阳性。
图2 1995年刚果民主共和国基奎特报道的103例埃博拉病毒疾病症状的频次
埃博拉病毒疾病的典型症状包括发热,严重无力和腹泻。部分患者会出现斑丘疹,同时实验室检查异常,包括转氨酶升高、显著的淋巴细胞减少和血小板减少。不足一半的受感染患者会出现出血性并发症,严重出血少见。
一旦怀疑是埃博拉病毒感染,CDC可通过紧急使用授权的批准使用诊断性检测明确诊断。公共卫生措施,如早期隔离和感染控制很关键。此外,应实施积极的支持性护理。贯穿美国医院的高级血液动力学监测使得美国的埃博拉患者生存率高于目前西非出现的埃博拉患者生存率。
考虑到患者需国际性转运,在资源丰富国家可获得的高级生命支持设备所带来的利益必须权衡患者航空运输的风险,因患者可出现EVD相关的血流动力学不稳。
最近,未经批准的埃博拉治疗和疫苗获得了极大的关注。正在研发的埃博拉治疗是一种人源化小鼠抗体“鸡尾酒”(“ZMapp”),其在非人灵长类动物的试用让我们看到了希望。Zmapp已在两名最近从利比里亚撤离回到亚特兰大的美国市民上使用,两名患者的临床症状均有改善。
但是,我们不清楚ZMapp能否治愈患者,而且,目前仅有两个案例,关于ZMapp疗效的总结应有所保留。此外,ZMapp的供给仍受小剂量给药和产品生产规模的限制,虽然这些问题都正在解决,但是仍需要时间。其他候选治疗包括RNA聚合酶抑制剂和抑制蛋白产生的小干扰RNA纳米颗粒。
几种候选疫苗的临床前评估也正在进行,国际卫生组织研发的一种疫苗有希望在今年秋天进入1期临床试验,其目前正等待食物与药物管理局的决定。此疫苗为黑猩猩腺病毒载体疫苗,包含了编码糖蛋白的两种插入性埃博拉病毒基因。
其他两种候选疫苗涉及了水泡性口炎病毒假型。这些疫苗中的一种预期在2015年初在人类身上进行临床测试。
然而,这些干预措施仍处于加速研发的路上,目前可用的公共卫生措施已证实可控制EVD爆发。而且,未经检验的干预措施的过早部署可导致无意的伤害,使得西非卫生专业人士与患者间早已绷紧的关系恶化。
对候选治疗进行快速但合适的评估是必须的。是否应对同情治疗或紧急使用免除费用,以及稀缺干预措施的分配都应在仔细的伦理指导和监管审查下进行。不可能任何的特效治疗都可终结目前的疾病流行。
抗击西非埃博拉疫情需要健全的公共卫生实践,与受影响团体的合作以及相当的国际援助和全世界团结一致。